见他面色骤然转沉，翠果心中惧意陡生。
虽不明白皇上的用意，她仍拼命转动思绪，忽地灵光一闪，如蒙大赦般急声道：“皇、皇上……许是奴婢今日为齐妃娘娘缝制香囊，里头装了香料，不慎沾染了些许……奴婢，奴婢身上还带着些未用完的……”
她说着，下意识伸手探向衣侧的小袋，却忘了她如今的处境，忘了她身上的衣衫早被压在她身上的这人扯去。
她这一伸手，不但没掏出她想要的东西，反而还碰到了她不该碰的。
翠果惊得瞪圆双眼，当即就要挣扎起身下跪求饶。
皇帝却一把攥住她的脚踝，向外用力一拉。
翠果像受到惊吓的鹿差点弹跳起来，薄薄得脊背紧张地弓起，却终是不敢再有半分抗拒……
——
皇上竟在寝殿宠幸了翠果，甚至今夜召幸的博尔济吉特小主还在偏殿候着呢，他就就翠果拉入皇帝寝宫，缠绵一宿。
要知道，这皇帝寝宫历来唯有皇后方可留宿侍寝，寻常妃嫔即便来养心殿承恩，事毕也须即刻送回，从无过夜的先例。
苏培盛不禁想起这段时日皇上种种异常，之前皇上虽仍照例召幸妃嫔，却已许久未曾传水，他所知的唯二两次，一次是上回在御花园幸了翠果，一次便是此番。
难道皇上……
苏培盛心头一凛，回神正对上皇帝黝黑的眼眸，霎时冷汗涔涔。
“苏培盛，你伺候朕二十多年，该有的分寸须得拿稳。”
“奴才绝不敢对外多言，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
皇帝转头，望向龙榻上昏睡未醒的翠果，他昨夜的本意不是要宠幸翠果，他原想借她身上气息一用，遂让她于殿内伺候，自己隔着屏风临行妃嫔，却仍未成事。
此刻静观翠果睡颜，忽觉她的相貌其实没有那般不堪，虽不及众妃明艳秀丽，却自有一股清秀恬淡的韵味，当初皇帝对她那般排斥，多少也有四阿哥生母李金桂的缘故。
这时翠果幽幽转醒，平日她断不会贪睡至此，实在是皇上昨夜太过孟浪，直至三更时分，她迷糊间仍觉黑影在自己身上起伏未止。
翠果刚一坐起，便与皇帝和苏培盛撞个正着——苏培盛在伺候皇帝更衣，闻声皆望过来。
翠果此刻全无羞赧之类的情绪，只惊觉大不敬，皇上都起了，自己竟然还在龙榻上睡得昏沉，毫无察觉。
她匆忙扯过衣衫，就要下榻跪侍，皇帝却瞥见她颈间红痕遍布，再扫过垂首得苏培盛，心头蓦地烦躁，一把扯落明黄的厚重绸帐将她全然遮住。
“碍眼。”他冷声道。
苏培盛立时回神，拂尘一扫端鞋的小太监：“发什么呆！还不快为皇上着靴？”
小太监慌忙跪地，恭敬捧起金线云纹朝靴，小心翼翼为皇帝穿上。
翠果在帐内呆坐了半晌，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方敢悄悄探出头来。
芳若姑姑正候在跟前，见她出来，立即恭敬上前：“翠果姑娘，老奴伺候您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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