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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的凝滞似乎因为陈曼玲的插科打诨和阿强的吆喝松动了一点点。
唯有那道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刘耀文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苏笙晚身上。他站在桌边，一只手还搭在塑料椅背上，保持着刚才欲坐下的姿势。他没有动怒，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看她。
苏笙晚被陈曼玲紧紧挡在身后，能感觉到表姐后背绷紧的紧张。
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垂下了眼睫，不敢再与那道目光接触。
少女瘦弱单薄，肩膀微微紧绷，视线低垂到桌面，鸦翅般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皮肤在晨光中显得透明。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随时会逃跑。
却始终没有动。平静地站着，像一株瘦伶伶的小树苗，在破败的墙角，艰难地汲取着养分。
时间仿佛静止了那么一瞬。下一秒，刘耀文极轻地勾了勾唇角，移开视线，重新坐回位子上。
阿强倒是被陈曼玲那声“靓女”提醒了，这才仔细瞅了瞅苏笙晚。
不得不说，陈曼玲的表妹长得是真不错，瘦归瘦，该有肉的地方倒是一点没亏待，皮肤也白，小脸尖尖的，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就讨人喜欢。
阿强“呵，曼玲姐，你哩个靓妹表妹？”（你这个美女表妹？）
阿强“生得几好样啵？新来的？”（长得挺好看的嘛，新来的？）
陈曼玲心提到嗓子眼，脸上的笑容更僵了。
陈曼玲“系啊系啊，乡下地方来的细妹，啱啱到步，唔识世界，强哥你大人有大量，唔好同佢计较。”
陈曼玲（是啊是啊，乡下地方来的小妹妹，刚刚到这里，不懂事，强哥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她把苏笙晚又往身后藏了藏。
阿强“识唔识世界无问题啦，”（懂不懂事没关系啦）
阿强嘿嘿一笑，油滑地拿起一根牙签剔着牙。
阿强“慢慢教就得啦。（慢慢教就可以了）”
阿强”得闲约佢出嚟饮茶咯”（有空约她出来喝茶）
这话就带上了明显的轻佻。
刘耀文坐在旁边，头也没抬，仿佛置身事外。但坐在阴影里的他，周身那股沉寂感似乎更加厚重了一点。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阿强这人，虽然只是个收数的小头目，但好色之名在外，城寨里不少姑娘都吃过他的亏。
陈曼玲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苏笙晚刚到这里，什么都不懂，万一把他的话当了真……
陈曼玲“强哥你讲笑啦，”
陈曼玲打着哈哈，强撑着笑容。
陈曼玲“佢细路女，唔啱呢种场合嘅。”（强哥你讲笑了，她小女孩，不适合这种场合。
陈曼玲”阿福，死仔仲唔攞热水过嚟？”（臭小子还不拿热水过来）
阿福这才端着滚烫的开水壶哆嗦着蹭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苏笙晚面前桌上，飞快地说了句。
阿福“小心烫，靓女”
然后逃也似的溜走。
苏笙晚对着热气氤氲的开水壶，低低地道了声。
苏笙晚“唔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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