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丽我没说要嫁给你。
宋亚轩这重要吗?
宋亚轩摁灭手机屏幕。哪怕是当着她的面扯谎也并未能让他表现出半分不自然,假惺惺的怒火随着暗下来的屏幕趋于虚无。
宋亚轩不是我不放过你。
他怜悯的眼睛像口波光点点的井。清浅的暗流,亮白的虹光,珍丽的身影夹杂其中飘忽不定。
宋亚轩是你自己有问题。
珍丽想不通他哪来的脸指责她。
珍丽问题?你从哪方面看出问题了?
诺大的客厅里,宋亚轩和她隔着一张大理石桌沉默而对。双方到现在都回以彼此陌生的眼光,谁也不懂谁让交流显得艰涩的同时还添了份剑拔弩张。
珍丽宋亚轩,你真心地问问你自己,你想要什么?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又被你摆在哪个位置上?你能回答得上来吗?
珍丽假如——
珍丽竭力抑制因愤怒而引发的颤抖,指着茶几上为了更好的观赏精心剪裁的花枝,第一次大声地宣泄出口。
珍丽假如我是一盆花,无论你怎么用心栽培我就是开不出你想的花,你很失望是不是?
珍丽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是花!
他根本不懂——
他想看她面对强权奋起反击,想看她像夹缝的小草一样顶着压力发芽,还想看她成长得不择手段,野心勃勃地爬至高位。
宋亚轩什么也不懂。他不知道有人的生命就是段哑了的炮,永远,永远也无法成为他戏剧里的主角。
名贵的花种跌落在他身前,脆弱的瓷瓶碎得满地都是,一支支水流汇聚在宋亚轩足下,浅浅水洼倒映出他冷然的面孔。
宋亚轩我说了,不是我不放过你。
刘耀文的神色变幻,他的手叩住珍丽的肩膀,迟迟没能把她推开。
刘耀文你又在耍什么花招?
珍丽你又要打我吗?
两人同时出声。珍丽的脸贴着他的腹部,仔细感受着他腹腔的震颤,努力不让自己害怕地发抖。
宋亚轩你不服软,就不会结束。
刘耀文……
刘耀文本来是打算这么做的,但经她口问出他又不好承认。并非是耻于用暴力解决问题,他自小的观念便是谁忤逆他谁就要挨拳头,不打女人更是笑话。
刘耀文你喜欢宋亚轩?
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刘耀文揪住她的长发逼她仰起脸与他对视,淬满寒霜的双眸像是要刮掉她一层皮肉一般凌利。
珍丽眉心轻蹙,隐隐痛楚的神情浮现。她眨眨眼,泪光闪闪。
珍丽我要和他结婚和喜不喜欢他不冲突。我有把柄在你手里,拿捏不了你还拿捏不了他嘛。
刘耀文不值钱的贱货也配肖想这个。
刘耀文甩开她,厌恶地拂了拂掌心。
珍丽歪倒在沙发上痴笑。
珍丽你说了可不算,宋亚轩指不定乐疯了。
刘耀文双眉紧拧,珍丽看出他未褪却的怒色又有上冲之势。她敛了笑意,双目直勾勾地盯住他,忽地伸手探向他的腰间。
刘耀文你干什么?!
他惊得直往后退,珍丽被他带倒在地,五指紧抓着他腰间的皮带,*************。
珍丽你想不想试试这个?
珍丽知道宋亚轩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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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是服软怎么够?我们一起下地狱吧,宋亚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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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丽不再试图说服宋亚轩。
他既然想看她开花,那她就开给他看,看看谁先被这欲望吞噬。
当日刘耀文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跑了,宋亚轩仍停在那扇帘子后和她对视。珍丽的心彻底碎了,她从地上爬起,主动靠了过去。
珍丽宋亚轩。
薄弱的帘子颤动两下,珍丽轻笑一声,用力挥开了这欲盖弥彰的一帧,在他想跑开前揪住他的衣领。
宋亚轩瞪圆了眼晴,珍丽将唇凑上去贴住他的唇。舌齿间还残留其他男人的味道,不顾他的挣扎撬开他的齿关追逐他的舌头。
可宋亚轩抗拒太甚,珍丽抓不到他的舌头,气怒之下干脆咬住了他的唇瓣。
宋亚轩!呃——
他的痛呼很微弱,眼底泛出层层水雾,珍丽猜他不是真心的。
宋亚轩顶着唇上显眼的伤口若无其事地操办婚礼各项事宜,她则被他软禁在这栋豪华的宅子内,除了他每次来冷冷地望她一眼再也没有其他人影出没。
马嘉祺的出现是个意外。
珍丽尚还睡得迷迷糊糊,有人趁她睡梦间强行架起她的双臂往外拖。鼻尖的鸢尾花香再熟悉不过,她眼睛都懒得睁开。
珍丽又想干嘛?
“抱歉,打扰您美梦了,少爷吩咐我们带您去前厅试婚纱。”
珍丽婚纱?
珍丽浑身打了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珍丽我自己有脚会走,放我下来。
两名女仆充耳不闻,架着她穿过一条攀满花滕的露天走廊,径直将她推进敞亮的房间内。
暮色渐垂,昏艳的红霞舔舐着明净的窗棂。膨胀的裙摆宛若含羞的花骨朵,细碎的钻光闪动,将绽未绽。
男人修长的手指挑起一缕,熨烫平整的风衣垂至膝下,大半身影朦胧不明。
珍丽一时顿住,她有些不敢置信。
珍丽马嘉祺?
背对着她的男人身形一怔。他胸前雕刻精细的胸针掠过璀璨的光泽,瘦削的侧脸凌然如刀锋,不浸光的眼珠一如往昔。
马嘉祺……珍丽?
彼此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却谁也没有向前迈进一步。
马嘉祺你怎么会在这儿?
珍丽我……你呢?你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马嘉祺侧头看了看婚纱,又看了看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他的手攥住她的手腕,扯过她往外跑。
马嘉祺我现在跟你解释不清,你先跟我走。
珍丽顺从地被他牵着。他如今窜高了个头,发丝浓亮,往日的消沉没能在他身上留下烙印,是焕然一新的马嘉祺。
可她只觉得陌生。
特别是他将她塞进那辆吉普车里,阴蝥的眼色正上驾驶座上男人扫来的眼风。
“呦,这妞谁啊?”
马嘉祺下车。
“?不是马嘉祺你什么意思?这是我的车!”
马嘉祺我叫你下来。
马嘉祺叩开驾驶座那侧的车门,伸长手臂将一脸懵圈的男人推下了车。他把住方向盘,连安全带都没系就启动了引擎。
马嘉祺你认识他吗?
珍丽扭头看着被甩在车后边气得跳脚的人影摇了摇头。
珍丽不认识。
马嘉祺丁程鑫,新能源开发巨头丁家的小儿子。
马嘉祺通过挂在车头的后视镜窥探她的脸色。
马嘉祺我和他正在合作。
珍丽……挺好的。
珍丽垂下眼帘避开他的打探。
马嘉祺你和宋亚轩……?
珍丽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比不了你,不爬有钱人的床就得饿死。
马嘉祺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嘉祺扭身想同她说些什么。珍丽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指向前方惊恐地叫声卡在喉间。
珍丽车——!
要翻了——
马嘉祺急打方向盘,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刺耳的尖啸。坚固的车头撞断防护栏猝然下滑,马嘉祺用最后的力气扑过来抱住了她。
天旋地转,尖锐的石子碾过身体各处。他的脸近在咫尺,不断于高速旋转的模糊景色中闪现,砰得一声撞上树桩。
马嘉祺走……
她听见他痛到极致的呓语。
马嘉祺……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