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兰宁拖着兰茹刚跑到船板上，船身就以极快的速度下沉。

远处岸上有几十个反光点，那里应该就是飞矢的来处。

箭没停，但都避开了兰宁。

看来，来人的目的是只是为了杀掉兰茹。

兰宁阿茹姐，你撑住，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兰宁把兰茹护到身后，攻击果然弱了下来。

但水已经没过大半船身，现在正慢慢顺着兰宁的裤脚往上爬。

兰茹小宁。

身后传来兰茹有气无力的声音，兰宁憋住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

但那尾音不断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兰茹兰、兰氏几辈人都、栽在它的手中，你、你是我见过最有福气的人，此一番、我是回不去了，我求你、求你把兰氏拉下神坛…

兰茹整个身体都依靠在兰宁身上，她能感受到兰宁在抽搐。

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擦了擦兰宁的脸，果然擦到了水色。

兰茹别哭了，小宁，整个兰家、几十个我都在你身后，把兰家毁掉，别让它再玩弄我们了…

“几十个我”？

兰宁身体一僵，身后的兰茹慢慢滑落，那只为她拭去泪水的手也逐渐冰凉。

她用手背擦去眼泪，然后跳下了水。

而兰茹则躺在甲板上慢慢沉入江底。

兰宁强忍着没回头，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任由它控制，以后还会有很多人像兰茹一样死去。

兰宁游了一段便渐渐没了力气，反光点也没了踪影。

冬日的江水太冷了，冷到了骨子里。

兰宁冻的手僵脚僵，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身体慢慢下沉，肺难受得要爆炸了。

兰宁（这就要死了吗？）

耳边水压声好大，大到连呼吸都听不到。

兰宁想彻底闭上眼睛，却看见水面下来一个人。

那人手长脚长，一下子就把兰宁揽进了怀里。

兰宁（这人好像马嘉祺。）

兰宁想。

马嘉祺捧着兰宁的脸，吻了下去。

兰宁渐渐恢复了意识，再睁眼却发现那人真的是马嘉祺！

她忽然想到兰茹的话。

“或是朋友，或是爱人，它无处不在。”

想到这儿，兰宁猛地推开了马嘉祺，她无视马嘉祺疑惑的眼神，就往水面游去。

等上了岸，马嘉祺想跟过来给她披上干衣服都被拒绝了。

兰宁接过卫一给的大衣，神色冷肃。

兰宁去查，大规模使用强弩的组织有哪些。

卫一是，主子。

说完，兰宁就上了卫一开过来的车，全程看都没看马嘉祺一眼。

马嘉祺湿答答地立在远处，满脸委屈，就连卫一也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问。

卫一主子，马先生…

兰宁开你的车，其他别问。

卫一闭了嘴，老老实实踩了油门。

但车没开几步，就停了下来，车门开了，兰宁走了下来。

她一脸苦大深仇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件比她身上的还厚的大衣，一下子就甩到了马嘉祺的身上。

兰宁臭着脸往回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的声响就回头道。

兰宁怎么不走？

马嘉祺一脸懵逼，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跟着兰宁上了车，刚想好好问问，就听她说。

兰宁明天…不，今晚你就收拾收拾回家吧。

马嘉祺你…

兰宁过年不回家，你爸妈要不高兴的。

原来兰宁是担心这个，马嘉祺长舒了口气。

马嘉祺别担心，我跟我爸妈说过了。

兰宁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

兰宁我们一家要一起过年，你一个外人在这儿算怎么回事？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马嘉祺嗫嚅半天，直到看见兰家祖宅的牌匾才出声问道。

马嘉祺你是腻烦了吗？

兰宁心尖一紧，她看向马嘉祺还想说些狠话逼他走。

但马嘉祺突然抬头，眼眶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么样，红的不可思议。

马嘉祺你不要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