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正准备上山的兄妹两个，听到声音后纷纷望去，就见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伯，正站在这四周唯一的光源门前看着他们。

　　祢豆子还有些有犹豫，她的兄长却十分惊喜。

　　“太好了，老伯，我的妹妹衣服不小心湿了，可以借您家里的火烤一下么，我用明天的炭做为报酬。”

　　祢豆子被哥哥半抱着带到屋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房子的主人。

　　好在老伯面色看着凶恶，但心地意外的好。

　　他感叹了一声他们的兄妹感情，便打开房门让他们进来躲避风雪。

“天已经完全黑了，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一晚吧。”

　　老伯将夜食放在兄妹两人面前，善意地提醒道:“最近鬼越来越猖狂了，外面不安全。”

　　祢豆子被他话中的内容惊到了：“鬼……是什么？“

　　“一种吃人的怪物，太阳落山后就会出来觅食。”

　　祢豆子和碳治郎闻言对视了一眼，都从双方眼中发现了担忧。

　　碳治郎小心地问老伯：“那些鬼……它们不会闯进家里来么？”

　　“不，当然会。”

　　碳治郎虽然有所担心，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鬼的传闻，心底的好奇心大过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他再次轻声追问老伯：“要是这样的话，家里的人不是全都会被吃掉了。”

　　祢豆子听着哥哥的问话，手下不安地揪了揪新换上的麻衣。

　　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中一阵发慌。

　　老伯背对着兄妹两人，缓缓抽了一口旱烟，烟雾缭绕下声音有些沉重：“所以，才会有猎鬼人的存在，从很久以前，他们就开始猎杀鬼了……“

　　兄妹俩再次对视一眼，心底的忧虑消散了许多。

　　“好了，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等天亮了再回去也不迟。”

　　老伯放下烟杆，抱着一床被子出去，将这间屋子留给了祢豆子兄妹。

　　“我来帮您吧。”碳治郎急忙起身，拿过老伯怀中的被褥，“是要放到对面的房间么……”

　　祢豆子温柔地看着勤劳热心的哥哥，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

　　她渐渐放下初次听闻食人鬼的害怕，将两个人的被子收拾妥当后，便躺进有些凉意的被窝中等待兄长回来。

　　碳治郎推开门，看到整齐的被子露出一个笑容，“辛苦祢豆子了，这么晚还要害你和妈妈他们担心……”

　　“好了哥哥，都说了不用道歉了。”

　　祢豆子无奈地打断兄长的话，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总爱将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明明不是他的错。

　　碳治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笑着点了点头，“嗯，那祢豆子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回去了。”

　　“嗯，哥哥也是。”

　　……

深夜，屋外的雪渐渐变小，但风声依旧。

　　床铺间陷入沉睡的少女不安地翻了个身，呼吸渐渐沉重。

　　——刺目的鲜血，顺着木门流淌到屋外，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那些熟悉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了和恐惧，一声一声砸在心脏上……

　　——’妈妈……花子……六太……不！不要！‘

　　“祢豆子……祢豆子……”

　　“醒醒，祢豆子……”

　　“啊！”

　　祢豆子惊叫地坐起了身，大口地喘息，

　　她的眼中还残留着惊惧和绝望，揪着身下被子的手用力到青筋可见，就连身体也忍不住地在发颤。

　　“做噩梦了么，祢豆子。”碳治郎心疼地抱住受到惊吓的妹妹，他猜想可能是今日老伯的那一番话，让妹妹感觉到害怕了。

　　“别怕别怕，我在你身边。”碳治郎轻声安抚着妹妹，“放心，就算有鬼出现，我也会保护你的，也会保护家人。”

　　头顶感受到粗糙的掌心，不断又轻柔地落在头发上，祢豆子渐渐停止了颤抖。

　　可她的心底依旧充满了惊慌，梦里的血腥画面一直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无法思考。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我有点担心……我想早点回去……”

　　祢豆子将头埋进兄长温热的怀中，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力量。

　　可梦境画面带来的惊慌感，却怎么也除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