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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暗恨生

TNT:魁杓

常医仙的徒弟磨蹭多日终于上山,刘耀文亲自去接的人,按其要求将人好生安置谷中。

这位毒仙的谱子大得很,更不是什么安分人,来迟这么久刘耀文本就有意见在,因为有宋亚轩在一旁提醒,他才没真揪着领子将人臭骂一顿。

虽然这毒仙的人品刘耀文是不喜欢的,但他确实有两把刷子,扎针下药不出一日,丁程鑫就转醒过来。

就是醒来以后的迹象不太对,神情恍惚。

刘耀文深夜惊醒,还没能及时有所反应,就见丁程鑫手里拿着烛台,而一旁帷幔的火向上炽燎。

刘耀文吓了一跳,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往榻上一泼,火灭了也把床上的人泼了个激灵。

最可怕的愿不止这,是这壶水之后的事。

丁程鑫忽然哭闹起来,刘耀文提着空壶傻在原地,完全没想到这一壶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还好宋文嘉来得及时,叫敖子逸来控制场面。

但丁程鑫没有半点休止的意思,浑像是一个三岁的稚童撒泼打滚。到最后敖子逸还是叫刘耀文去请了马嘉祺来。

马嘉祺来时,丁程鑫已经平复下来,坐在榻沿两眼放空,没有自己的神识,嘴里反反复复念叨。

嘉祺,嘉祺……

马嘉祺这才知道为什么敖子逸非要他来不可。

“他现在眼里只能看到你一个人,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唤醒他的意识。”

毒仙说完这句话就要把剩下的人赶出去,刘耀文坚持不肯,他第一次见到丁程鑫这幅样子,实在不放心。

最后还是敖子逸说了一句无碍,刘耀文才不甘心地坐在外头的阶上等里头的情形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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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一边的帷幔燎焦一半,丁程鑫衣衫上泼了茶渍,头上还沾着叶渣,整个场面尽显狼狈。

丁程鑫是有洁癖的人,如今却毫无知觉地坐在那,如痴似傻。

马嘉祺极冷静地走上前,将他头上的渣叶取掉,捋了捋他的乱发,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丁程鑫空洞无神的眼睛。

丁程鑫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嘉祺这两个字,每一下都重重砸进他心里,砸出个洞喷涌出热意。

“阿程,阿程。”

马嘉祺一字一顿,从口中说出,刻进心里。

他拿不准会不会有效果,可丁程鑫是喜欢他这样叫自己的,只要他叫阿程,丁程鑫永远会挂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

只要他叫阿程,丁程鑫永远都会将那些难耐变成他耳边软糯的气息。

“阿程,阿程,你别怕,嘉祺在。”

马嘉祺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耐心厮磨他的昵称,上一次这样哄人好像还是在亚轩小时候,夜里奶团子总做噩梦,马嘉祺都会这样温柔的在梦外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将他从噩梦里打捞出来。

大概马嘉祺的声音本就带着给人安定的力量,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目光一点一点聚了起来,不再一遍一遍重复一句话。

“嘉祺,我好累。”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随即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这个动作对于马嘉祺来说意味着太多,是责怪也是懊悔。

马嘉祺微抬肩将面前的人拥住,用这世间真实存在的温度将他包裹起来,丁程鑫身上的凉意和清香也传进他的身体,心腔发出强烈的轰鸣声。

“阿程…阿程…我没想过伤害你,从来没有……”

瓷娃娃是真的没有温度的,不管是体温还是气息,丁程鑫都宛若精美的瓷器,却冷得骇人。

丁程鑫好像坏掉了,坏成一只瓷器。

“马嘉祺,我不怪你,你是个正常人,我不怪你的。可我,只有你……”

丁程鑫说的话没有逻辑,更没有铺垫,这一刻他彻底释怀心里积压的情绪。

“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为什么…你不肯爱我。”

心腔再度发出轰鸣声,理智照旧顺着往下抑制住了心腔传达出来的神经反射。

爱这个字在丁程鑫和马嘉祺之间一直以来这是太过奢侈的东西,不是不屑,是知道要不到,给不了。

所以丁程鑫从没说过要,马嘉祺也从没给过,他们之间的也只是过场的过场,过客的过客。

马嘉祺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所以惧怕这段感情里的牵绊,他走的这条路本就生死未卜,亏欠丁程鑫的已经太多,却再也不舍他与自己共赴死。

因为朝不保夕,所以就连这样食肉色糜的日子,马嘉祺也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这段不正当不平等关系里,陷入沉沦的不是只有丁程鑫一个人。

马嘉祺身上大概有大人物身上成大事不拘小节的气度,所以起初对这段荒谬的关系或许犹豫,但还是以为民生福祉牺牲,说服自己接受并且维持它。

只这样的决定,明明也是包藏了私心在,当他意识过来时,一切早已回不到正轨。

马嘉祺憎怨过丁程鑫,从被迫沉沦到甘愿沉溺,这其中的挣扎和逃避丁程鑫不知,也永远不在乎。

只当马嘉祺爱这苍生,不爱他。

他好像生来就是为了世人,从不为自己,马嘉祺能舍弃给丁程鑫的只有这孑然飘零的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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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程,你听话,听话,我在呢,没人会伤害你,没人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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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事多有不公,多的是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佛说超脱苦乐,凡人偏偏不想如此无味,欲罢不能,欲求不得,最终伤人伤心,至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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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耀文再见到榻上的丁程鑫时,马嘉祺给他换过干净衣衫和床褥,烧毁的帷幔也被揭下放置一旁。

毒仙给昏沉睡过去的丁程鑫诊了道脉,叫他们安心,既是醒过一遍,如今也安分下来,就不会再有大的问题。只是余毒未清,怕有反复,还需长期抑制。

刘耀文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想接手照顾丁程鑫,马嘉祺却要他去休息。

刘耀文不肯,还想说些什么留下来。

敖子逸敲他脑袋,也说:“你睡得太死,等火烧起来才有反应,还留这做什么?”

刘耀文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打起瞌睡就容易彻底睡死,没有大动静很难醒过来,反应也迟钝。

今天还好是从床榻上烧起来,刘耀文正好在旁边,发觉到动静不对,不然要是发生点别的什么,很难说现在是个什么场景。

刘耀文有些委屈,看了眼马嘉祺:“可是我…”

马嘉祺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地劝他:“刚刚那情形你也控制不住,我在会好些,你也守了几个日夜,等休息好再来。”

“我在这,阿程不会出事的,放心。”

马嘉祺拍拍他的肩头,刘耀文看了看马嘉祺和敖子逸,最后还是垂头丧气地出去。

他这段时间一直是草木皆兵,生怕丁程鑫出点什么意外,今夜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累睡了过去,是坚决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确实是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走出去的时候脚步虚浮,脑子有些昏沉。

以至于听见争执声时,刘耀文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是谁在争执,又在争吵什么。

还是深夜,刘耀文看不清暗角里站的人,只闻其声,他顿住脚步试图听清楚对话。

角落对峙站着的人忙着争执解释,也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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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最清楚不过吧?当初你们故意招惹鬼王爷,设计在谷主回谷的必经之路上遇险,又欺骗谷主让出兖谷和暗卫。”

是朱志鑫的声音。

设计?欺骗?朱志鑫在说什么?他在跟谁说话?

刘耀文试图透过黑暗去看他们,心中有剧烈的不安在躁动。

“不是的,我和我师父从来没有欺骗过谷主。”

回答的人是宋亚轩,刘耀文的心沉了沉。

刚刚朱志鑫说的什么意思?宋亚轩和他又为什么在这里。

“事情到底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你和你师父心知肚明,没必要和我争论。”

邓佳鑫的语气很不友善,他很早就想和宋亚轩敞开天窗说亮话,只是一直碍于刘耀文在,才没说过一个字。

但今天丁程鑫的样子,不仅吓到了刘耀文,连朱志鑫都有些惊愕,那个是曾经落拓不羁的谷主。

所以就趁着刘耀文着急丁程鑫没心思管顾其他,他将宋亚轩留了下来,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不管是设计也好,欺骗也罢,你们都是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谷主不去计较,我自当是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邓佳鑫的目的不在于谴责宋亚轩,他并不是屑于做这种事的人,说这些也不过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

“文哥对你们做的这些毫不知情,文哥和谷主的感情很深,他如果知道这一切一定会自责,对他来说实在不值得。”

对宋亚轩,朱志鑫是看不上的,细数下来,这一切都是居心叵测的设计和圈套,没有人会喜欢。

“只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清楚,等谷主清醒过来,阁主就会带他和文哥去江南。以防生变,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也不会和文哥提一个字,只是你也不要再缠着他了,这样他才能没有牵挂和我们一起离开。”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宋亚轩和刘耀文像是粘了粘合剂,不论何时何地都难分难舍。

如果要带刘耀文去江南,宋亚轩很可能会成为一大阻力,靠外力很难解决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有从内部自动瓦解,问题才能迎刃而解。

宋亚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志鑫,说实话他觉得很荒唐,因为朱志鑫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亲身经历,反倒像是另外一个罪大恶极的故事。

可他更不知该怎么反驳朱志鑫扣下来的这些罪名,因为这些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真,真切到连他都开始厌恶故事里的那个自己。

不管是竹林遇险和丁程鑫他们初次见面,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个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巧合,而马嘉祺当初也差点丧命。

怎么可能呢?

宋亚轩定神,暂时将心中翻涌的情绪抛诸脑后:“耀文如果想走,我绝对不会阻拦,至于你说的,我也不能接受这些罪名。”

“我和我师父从来没有设计过任何人,谷主待我们和家人一样,我们更不可能伤害他和耀文。”

宋亚轩强装冷静将话说完,但朱志鑫是什么人,他是机关阁出来的,看得出宋亚轩并不笃定。

朱志鑫神情淡漠,说:“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和你师父说吧。”

“我……”宋亚轩的话堵在了嗓子眼,明知自己没做错什么,可辩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再和朱志鑫多争执都是无用,宋亚轩心里堵得慌,他下意识想去找马嘉祺问清楚。

没再多余同他多说,宋亚轩抬脚从暗处出来,往正屋去。

他心里着急找马嘉祺确认这些都是谎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从隐匿的暗处出来的刘耀文。

朱志鑫自然是看到了刘耀文,刘耀文站在明处转头看了眼他,那句文哥终究是没叫出口。

朱志鑫看着刘耀文也抬步过去了,脚却像是被黑夜滋生出来的藤蔓缠绕住,一步也挪不动。

也好,比起日后再做解释,不如就让他自己面对这些背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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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子逸和宋文嘉都还没走,马嘉祺侧坐床沿照顾丁程鑫,宋亚轩站在门口,脸色并不好,敖子逸先看到他。

宋亚轩要进不进,有话要说不说,敖子逸便猜到了。

他放下手里握着的茶盏,起身轻拍衣服上的褶皱,对着宋文嘉说了句:“我有事与你说。”

宋文嘉停下手上清洗汗巾的动作,将东西放好,跟在敖子逸身后出去。

果不其然,敖子逸在不远处看见了刘耀文的身影,却和他擦肩而过,走到不远处将还在暗处的朱志鑫叫出来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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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进到屋子里,接手宋文嘉的工作,将洗净的汗巾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极其自然地接了过来,给丁程鑫擦手,动作细致柔和。

“有话想问便问吧。”

这就是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最直觉的了解,即便是不抬头看他,马嘉祺都猜到他有话要说。

倒是宋亚轩开始扭捏起来,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你是什么时候连句话都不会说了?”

马嘉祺将丁程鑫的手放进被子里掖好,起身将汗巾放回盆中,最后站在宋亚轩面前,批评一句。

宋亚轩鼓起勇气,抬眸看着马嘉祺,探寻地问他:“师父,我们来到这里,你当上谷主都是巧合对吧?”

马嘉祺早有想过,他做的这些迟早有一日会被披露出来,只是没想到不管是丁程鑫还是敖子逸都没提过,也从没因这个当众要他难堪。

如果放在遇见丁程鑫之前,他大概会觉得这一切都天衣无缝,可他偏偏遇见的就是丁程鑫和敖子逸,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被一眼看穿。

聪明人和聪明人的博弈就在于,彼此都门清对方每一步要走哪,目的又是什么,以及永远看破不说破。

所以宋亚轩会第一个问出这个问题,马嘉祺是会觉得意外,可却并不惊讶。

“亚轩,有些事情,对错是无法衡量的。”

马嘉祺并没有正面回他,而是用了宋亚轩曾经在李天泽口中听到过的话术。

原来…原来…他早该想到的。

当初明明在西南待的好好的,李天泽却不再与他们来往,马嘉祺又突然带他北上。

如今再见到却是在兖谷,在那种场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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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其实师父当初是故意要招惹鬼王爷的人,又是故意带着我逃到兖谷的山脚下,就是为了遇见谷主和耀文?”

宋亚轩觉得很难受,就像是心脏通向四肢百骸的血液突然冰冻了起来,全是恶寒。

“所以比武场上,也是你们设计的谷主?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宋亚轩的声音在颤抖,不知道是初春的夜太冷,还是面前的人让他觉得胆寒。

“师父是个执剑天涯,看不惯这世间恶徒的侠士,就连谷主和耀文,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为什么啊?师父。”

宋亚轩豆子般的眼泪簌簌往下掉落。

“你明明一直教导我为人要正直,要善良,不能做那些欺世盗名的事情,我一直奉为圭臬,把你当成榜样。”

“谷主和耀文对我们那么好,你却要这样对他们。”宋亚轩看向榻上依旧沉睡的丁程鑫,眼泪掉得更凶。

他自知哭没有半点用处,可他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抚养了他十几年的亲如兄父的人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弥补这些错误。

“亚轩,”马嘉祺声音耐心而温和,伸手去给他擦眼泪,“我错了,可我也回不了头了。”

宋亚轩还小的时候,只要马嘉祺稍微哄哄,他总是能立刻止住眼泪,可他说得那样伤感,话又那样坚决,眼泪就怎么也不肯停了。

宋亚轩挥开马嘉祺的手,退后几步,忍住还要落的泪:“怎么会回不了头呢?只要把位置还给谷主,求他们原谅就好了啊。”

小孩子终究是孩子,说出来的话都是这样的幼稚。

马嘉祺收回手,正了神色认真看着宋亚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宋亚轩用这样的神情看自己。

是质疑,是疏离,也是失望。

“亚轩,这世间的所有事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的,我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再也不可能下来了。”

马嘉祺身后站着的是帝王,是与他志同道合的僚属,从他坐上兖谷谷主,拿到暗卫统治权的那刻,他就再也没办法独善其身。

他和丁程鑫的关系,也再不是单纯的互相欣赏的知己好友,从拿利益做交换起,他们更无法成为知心爱人。

“人总要学会取舍,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辜负一些人。”

“我不懂,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为什么偏偏要辜负谁?师父曾经说的那些教诲,如今都不作数了吗?”

“从前有,在我做这个选择前是有的,可现在,没有了。”

在丁程鑫甘愿走进他这个圈套时,马嘉祺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条权谋路上,他一直都在被推着往前,直到面临选择的时候,他也只能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继续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不管结果如何。

“亚轩,你是个好孩子,从小到大你都很听话,所以长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满意。”

“你分得清是非对错,也分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是我不一样,有些错一旦铸下,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他已经亏欠了丁程鑫,就不能再亏欠世人了,这一开始就是他的选择。

“有的啊师父,不可能没有的。”

宋亚轩难过死了,为什么明明口口声声说错了的人,却好像比他还要难过,为什么骗人的人比被骗的人还要委屈。

马嘉祺上前捧起宋亚轩的脸,泪水滑到他的手心,烧得滚烫,直将马嘉祺的愧疚烧穿。

“亚轩,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忘了要教你怎么和这世间相容,所以不要难过。”

“犯错的人是我,接受惩罚的只我一个人就够了。”

他知道宋亚轩哭绝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觉得难过,他在替自己难过。

宋亚轩觉得他肩上承担了太多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和压力,从前是养活宋亚轩,后来是挽救苍生社稷。

宋亚轩当然知道马嘉祺不是个贪图名利的人,他教过他那么多善与恶,教他挽救苍生于水火是善,教他漠视苍生苦难为恶。

这样一个处处为苍生着想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呢?

宋亚轩在他膝下长大,受他庇护,被他教养。

谁都能曲解和指责马嘉祺,唯独宋亚轩不能。

他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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