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1、一叶障目

供状是新鲜的，但皇后富察琅嬅并没有细看，只淡淡道：“皇上先看吧，看过了就真相大白了。”

嘉贵人金玉妍此时六神无主，紧紧抓着手里的帕子才有些许安全感。

皇上一页一页看过供状，表情逐渐变得阴沉，眼中运起怒火。

供状上不仅陈述了许太医收受金银、帮后宫一个主儿隐瞒玫嫔和仪嫔龙胎真实情况的事，更有一个小太监受不住刑，供出御膳房专职养鱼的小禄子暗地里和宫女不清不楚，从那个宫女的那拿了朱砂掺在鱼饲料里。

皇上愤然道：“主使是谁？为什么不写出来？”

皇后富察琅嬅看着皇上脸色小心翼翼道：“皇上息怒，因为招出供词的那个奴才说自己知道太多，害怕在慎刑司被灭口，执意要亲口告诉皇上。还有就是……”

　　皇上神色阴郁不定道：“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皇后富察琅嬅回道：“掺有朱砂的鱼饲料作为物证，只在永和宫角落找到，但是并没有在翊坤宫和景阳宫内找到同样的。玫嫔是吃了朱砂喂养的鱼虾导致死胎，但是仪嫔的朱砂却只是靠蜡烛渗透发肤，显然其中是发生了什么让负责下朱砂之人的毒计暂停。臣妾得了鱼饲料后传了几位太医验看，不如皇上听听他们的？”

皇上摆手道：“传！”

　　赵太医、李太医以及葛太医王太医进殿请安。

皇上叫起后问他们：“你们都看出些什么，说！”

赵太医最先开口道：“回皇上，微臣认为鱼饲料掺了磨细的朱砂粉末喂给鱼虾吃下，除了一些本就娇贵的鱼儿受不住毒性，鲜鱼活虾是不会有异样的。因为朱砂本身只是甘，微寒，有微毒。但等鱼虾吃下饲料把水银之毒都化进肉里，烹制遇热，毒性便会出来。人一食用相当于生服朱砂。但少量食用是无妨，但玫嫔当时每餐不离，日积月累下来，等于日日生服水银损害胎儿。”

玫嫔白蕊姬忍不住眼里的泪，跪在了地上哭嚎道：“皇上，皇上，臣妾怀胎八月，早产却产下那样的孩儿，臣妾一直以为是自己福薄命舛。如今却说是，有人利用吃食暗中布置，谋害臣妾和皇上的孩子。皇上，皇上，咱们的孩子死得好可怜。他一生下来就没了，连眼睛都没睁开，好好看一看这世上，就没了……皇上，臣妾的孩儿他死得冤啊！”

玫嫔哭得伤心欲绝，在场之人无不恻然。仪嫔和她同病相怜，也感同身受的咬着绢子落下泪来。

皇上却无法共情，自从知道玫嫔妃和太后的关联，皇上只觉得自己瞎了眼，居然宠爱了一个眼线这么久。

皇上显然不想多看玫嫔，便简单敷衍一下道：“玫嫔，你起来，别耽搁太医说话。”

玫嫔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不想他能如此冷酷，在得知她是太后的眼线后，将她和她的孩子视若草荠。

想比之下赵太医说的话都比皇上有温度：“玫贵人且勿伤心。依微臣看来，这个要害娘娘的人，一开始用药极谨慎，几乎是慢慢入药，所以娘娘才会拖到八月早产生下那样一个孩子。至于仪嫔娘娘……”

赵太医给一个眼神给李太医，由李太医接口道：“微臣等查过玫嫔小主和仪嫔小主的脉案，她们两人从头到尾都是擅长妇科的许太医看顾的，脉案大同小异。但是与玫嫔小主吃鱼虾体热不断不同，仪嫔小主的体热并没有玫嫔小主那么严重，微臣查看过娴妃记录的仪嫔小主的每日食谱，从中发现了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