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二更合一

皇上留下晋玫贵人和仪贵人为嫔位的晋封后，便以太后累了为借口，亲自陪着太后回了慈宁宫。

皇上太后一前一后的进入慈宁宫。

太后先发制人，摆了摆手屏退一众宫人，柳眉轻扬：“皇上想问什么，便问吧，哀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狐疑的看着太后，他和太后相互成就，也相互猜忌着。太后现在对皇上开诚布公，皇上倒不敢信她。

皇上负手而立，终是长叹一声道：“不必了，许多事揭开来，皇额娘的声誉难免受损。朕今日给皇额娘一个面子，白氏封玫嫔，只希望皇额娘安心荣养，不要再插手后宫里的事情。”

皇上的语气冷漠道：“后宫的事自有皇后主理，皇额娘年纪大了，该要好好颐养天年才是。不然的话，皇额娘便要担心暑热难当，再现温宪姑母那样的不幸。”

皇上这是明晃晃的拿刀抵着太后的软肋。

太后一凛，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道：“皇上，这是在威胁哀家？”

皇上的眉眼间并无一丝动容，凝声道：“皇额娘这样认为，朕没什么好说的。”

皇上一副你说的都对的无赖样子，噎净了太后接下来的反辩。

太后一时语塞，皇上面色平静的离去，想是回了养心殿。

见皇上威胁了她之后离去，太后好半响才缓过来，啐了一口暗骂道：“白眼狼！一朝龙在天，竟是什么恩都忘了。”

皇上送太后回慈宁宫不久就加强了慈宁宫的一切守卫，又让内务府安排多一倍的宫人供太后驱使，看着是为太后多添人手，内里却很像变相的监视太后。

皇上这样的动作，倒让雨然有了些主意。

太后现在处于劣势，不算计一手可惜了。而且再有两个月就是孝温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忌日，排上一出受过孝温皇后恩惠的老宫人出面揭发太后残害皇嗣的丑恶嘴脸的大戏，安慰孝温皇后在天之灵也好。

于是次日，长春宫在没有太后在场的情况下，一如昨日的配置，开始重审朱砂案。

皇后富察琅嬅对着皇上，含了几分不忍道：“昨日已经说过含有朱砂的烛火，其实下朱砂的手段可不止这一种。朱砂一事自贵子之位而起，臣妾便细细查过从宓贵妃上次怀孕的一些起居注，发现当年一个被忽略过去、却又和仪嫔和玫嫔怀孕沾上些联系的蛛丝马迹。”

皇后富察琅嬅说了这一大篇的话，停下来顿了顿。

玫嫔白蕊姬按捺不住，抢道：“皇后娘娘，您别卖关子了，您说啊，到底是什么害了臣妾的孩儿？”

皇后富察琅嬅微微有些不悦，却还是继续道：“宓贵妃入主永寿宫，很喜欢原来太后留下的数缸金鱼吧？”

雨然回忆了一下，道：“是阿，可惜最好的那一缸被臣妾喂死了，臣妾伤心了几天呢。尽管后来内务府又送来新的，却也不如以前的好看。”

皇后富察琅嬅长长叹息一声，“那缸金鱼能给贵妃和永瑞挡了一劫，也偿了宓贵妃的投喂之恩了。皇上，仪嫔和玫嫔产下的胎儿青黑是因为中了朱砂或水银的毒，但光凭那一支支蜡烛也不至于中毒极深。显然还有哪方面出了问题，而关键的人证就从当年宓贵妃喂死鱼那事露了破绽。宓贵妃当年喂死鱼是因为用了御膳房喂养鲜鱼活虾的鱼饲料，而之后玫嫔怀孕大补鱼虾。皇上，您可猜到了嘛？”

皇上皱眉道：“皇后是说，喂养鲜鱼活虾的鱼饲料有问题？”

　 如懿听着皇后富察琅嬅层层抽丝剥茧，心里又是敬佩又是羞愧，起身道：“皇上、皇后娘娘，臣妾本以为对仪嫔的饮食已经十分仔细，却不承想还是着了如此下作的手段。臣妾照顾不周，还请皇上皇后降罪！”

海兰陪着如懿屈膝，“皇上、皇后娘娘，您们要罚娴妃姐姐也请一块发落了臣妾吧。仪嫔的饮食原是景阳宫带过来的厨娘单独在小厨房开火做的，一切食材是从御膳房送来。臣妾与娴妃娘娘每日留心仪嫔的食材新不新鲜，哪里晓得欢蹦乱跳的鱼虾有这种阴鸷。”

　　海兰此话一出，皇上也有理为如懿开脱，点头道：“海贵人说的是，送来的鱼虾都是欢蹦乱跳的，谁能想到这种毒计。娴妃，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没指认娴妃，皇上这就轻轻翻过了，皇后富察琅嬅冷着眼道：“御膳房里养着的鱼都是精挑细选过然后专门养在一个小池子，喂的饲料精细，没想到却被人钻了空子。赵一泰，你来说吧。”

　　赵一泰道：“是，皇后娘娘。众所周知，怀孕吃鱼虾能使孩子聪慧。两位嫔主在有孕时都很喜欢吃鱼虾。奴才带着太医去御膳房盘查，经过检验，仪嫔娘娘所用的鱼虾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许太医的神色很是异常，鱼虾没有问题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奴才觉得蹊跷，回报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便借口许太医家中有事制造出许太医不在太医院的假象，实则把许太医扣留在慎刑司严刑拷问，得出很多意料之外的口供，然后针对口供，提审了相关宫人，这是他们的供状，皇上和皇后娘娘看了，便知道大概了。”

　　赵一泰转身取过一叠供状，捧到皇上皇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