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娘娘，眼下身子才刚刚调养好，体内还有些余毒，若一下受孕也有风险，为保万全，奴婢先为您配一份温补的避子汤药，奴婢也会继续为娘娘调理，不出半年待凤体无虞，便可安心等候佳音了。”木栀也没欢喜过头，慌忙提醒道。

华妃一下醒了神。欢宜香还是照赏不误，若是此时有孕，皇上便知道她发现了欢宜香的秘密，皇上愧极必恼，二人又将如何相见？

“颂芝，先前本宫得了件狐皮大氅，明日带上，咱们去太后宫里请安。近日天冷，太后凤体欠安，再叫小厨房煲些可口的药膳一并带去。”

“娘娘近日让大将军韬光养晦，各门路孝敬大将军的都少了许多，您自己多半靠着月例，都不大添置首饰衣衫了，每每得了些上好的东西还都往太后宫里送。”

“若要皇上同意本宫生养，还是要讨得太后欢心。太后虽是皇后族亲，到底本宫时常孝顺她老人家，但愿太后肯垂怜。”华妃轻轻叹气道。

次日去景仁宫请过安，华妃便带了大氅与药膳往寿康宫去了。华妃衣饰仍是华丽明艳，对太后恭顺有余，亦懂得如何哄老人家开心。太后被华妃哄得神色舒展了许多，倒是一副天伦和睦的景象。

“太后尝尝这百合鸡子黄汤，臣妾命小厨房文火熬足了时辰，最是清滋心肺的。古方说了，先以食治，食治未育，然后才命药呢。依臣妾看，太后容光焕发，原也不必日日吃那些苦药。”

“百合与鸡子黄另加了玉竹龙骨柏子仁，都是养胃安神的好东西，倒使得口味间相得益彰。到底是你宫里的小厨房，哀家吃了这些药膳，数你宫里送来的最可口。”

“一早叮嘱了是做给太后的，底下奴才不敢不尽心。太后若喜欢，臣妾命厨子日日变着花样做了送来。”

“是先前除夕夜宴上做酥酪的厨子？”

“是，幸好兰贵人细心，若不能平反昭雪，臣妾也觉得可惜，再难寻得这么好的厨子了。”

太后点点头将汤羹用完，华妃便接过碗盏，递了帕子，又起身要伺候太后漱口。

“这些事让竹息做便是，你马上要升贵妃了，金尊玉贵的，还要伺候哀家这些杂事。”太后和蔼笑着，竹息眼中亦多了嘉许之色。

“臣妾再尊贵也是太后的儿媳，皇上前朝事多难免忙些，臣妾为众妃之首，更要替皇上与各宫姐妹尽孝。”华妃在太后跟前伺候着，太后注意到华妃的旗头衣裳虽华丽，却是去岁年关时做的，按照时新的款式改过，不细看倒也看不出。

“你的这件衣裳可是将去年的拿去改制的？”

“是，臣妾是喜欢这衣裳的花色，想着后宫主张节俭，便拿去改了改。”华妃装出了掩饰窘迫的神色。

“难为你有心，这么爱美一个人倒肯省检。如今天气还是冷些，叫内务府做两件厚实的斗篷，免得受了风。”太后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