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兰如今竟也有这份心胸了?既如此,朕把六宫都晋一晋,顺手再封几个宫女做答应,可好?”
华妃嗔怪的瞪了皇上一眼,“皇上既有心雨露均沾,不如日后侍寝轮着番来,有姐妹们伺候着,不必巴巴往翊坤宫跑。”
“怎么,刚刚不是还一副贤德大度的样子吗?”皇上抚掌笑起来。“既贤德便贤德到底,朕原也有意给旁的嫔妃晋晋位份,你说,怎么晋,朕都依你的。你替她们求来的恩典,你便要拈酸吃醋,也可怨不到朕头上。”
“依臣妾看,妃位空了出来,敬嫔伺候皇上时日长了,封妃也是理所应当。旁的,沈贵人习六宫事,帮着臣妾安排大小事宜很是得力,若是封嫔早了些,皇上可以赐个封号给沈家妹妹,旁的,兰常在莞常在伺候皇上伺候得舒心,臣妾也放心,她们同沈贵人又要好,一同封了贵人也好。”
“嗯,甚是妥帖。马佳常在,你怎么看?”
“臣妾以为,马佳常在入宫时间尚短,若是刚入宫便晋封,难保别的嫔妃心里不痛快,再生出什么龃龉便不好了。”
“嗯,宫里近日矛盾风波不少,还是你有心,可见平日里协理六宫很是细心。”
册封礼择了个吉日定下,敬嫔册为敬妃,莞常在兰常在晋封贵人,沈贵人也得了惠字为封号。
“娘娘思虑周全,她们都已知道了是娘娘成全,必会感念娘娘恩德。”槿汐为华妃捶着腿,今夜是十五,又是元宵,宴饮过后皇上必定会去景仁宫陪伴皇后。
华妃凤眼轻垂,隐约能看见珠帘摇曳闪光,座下炭盆中红萝炭窸窣燃着,同香炉中的欢宜香袅袅升腾,帷帐后头,屏风边上的宫人面目都模糊起来。不,那早已不是欢宜香了,只是气味一般无二,皇上也不曾察觉,想来只有陵容能辨得那细微的差别。
“槿汐,什么时辰了?”
“娘娘,戌时已过,皇上怕已在景仁宫歇下了。”
“你说,本宫究竟能不能保全年氏一族?”
槿汐听过也是一愣,她心中一直明白功高震主早晚兔死狗烹,却不想华妃早有了意识。槿汐想起年羹尧屡次的称病躲懒,较之先前的战功赫赫名震一方,想来华妃从中周全不少,心下也欣慰起来。
“娘娘苦心,皇上自然明白您与年氏一族的忠心。只要戒骄戒躁,安心隐退,大将军这些年积累下的军功够年氏一族终身富贵无虞,这样,功高震主的便是旁人。”
“还好哥哥心疼本宫,说话总还是听得进去。你先下去吧,叫颂芝过来,本宫有事问她。”
槿汐换了颂芝过来,颂芝会意便领了木栀进殿。木栀每旬都会趁夜里来给华妃搭脉调理,这日仍是带了整套的银针。木栀细细感受着华妃的脉息,却突然抽了手,重重叩了个头。
“奴婢恭喜娘娘,经过这些日子调养,娘娘已可以受孕了。”
华妃猛然从榻上坐起身来,一时不知所以,又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恭喜娘娘,余毒已清了大半,可以受孕了!”木栀目光炯炯,一字一句回道。
华妃握了颂芝的手,笑了两声又抽泣起来,颂芝也是双眸含泪,忙递了帕子来。“娘娘,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娘娘怎么哭了,娘娘如今圣恩隆重,想来不日便能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