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科举取士标准,文墨辞藻所占比重过重,而经义策论不足…”
“……就取经国济民之才而言,轻重颠倒,然而更改国朝科考标准,牵扯甚多,尚未到能行之时……”
“……予愿尝试改变书院育才方式”
范仲淹给温泽上的折子,深得圣心。
范仲淹说,读书人的忧天下之心比辞藻重要,而今许多学子却常以典故辞藻沾沾自喜,凌驾于人。如此学子,入仕为官之后如何能体察民情,对百姓疾苦感同身受。
范仲淹既才德兼备,何必屈于满腹功利之心的提举应天府书院之下,若能掌管应天府,当能改变学府风气。
于是温泽下旨,着范仲淹改革应天府书院,更换提举应天府书院。
而这边接到旨意的范仲淹拉着驴车到了应天府书院。
打扫书院的小厮见状,拦下范仲淹,“诶!汉子!车不可停在此处啊!”
“也不看看这什么地儿!”小厮走过去,“府学!不是你这平常人随便进出的啊!”
说着还摆手示意,“赶紧赶紧赶紧啊,把车子拉到一边儿去!”
范仲淹只打量着书院大门,小厮又说,“别看了别看了!待会儿学监过来了,”说着推了范仲淹一把,“赶紧走!”
街头,学监骑马而来,小厮看见,急忙拉范仲淹的驴车,“快走!快拉走!诶呀!”
驴车被拉到角落,范仲淹看向学监。
小厮向学监行了个礼,随后又看着范仲淹说道,“快把你那个破车拉走,饶了学子们读书!”
“我这车上都是吃穿住行的必备之物,怎得就饶了学子们读书了呢。”范仲淹说道。
“学子们学的那是圣贤道理,”小厮正说着,一个没拉住,范仲淹上前作揖。
“范仲淹受晏知府所托,受聘来此教书。”学监和学子们纷纷转头看过来。
“晏知府…晏知府确实想让范先生来书院,但是尊驾…”学监说着,笑了起来。
“范仲淹是有功名的士大夫,怎会如此邋遢,落魄地来到书院,简直有辱斯文!”一个学子说道。
其他学子也分分跟着说,“简直有辱斯文!”
“请问何为斯文?”范仲淹开口问,“范某有怎得辱了斯文?”
“斯文便是指礼乐教化。礼,要有礼容,穿着、形容举止都有定式,这位自称范仲淹的先生,请问您的形容举止难道符合礼仪吗?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第一个说话的那名学子有说道。
学监说了一声“不得无礼”。
“你们在课上学了一个礼字,学写了礼字的笔画,却是否知道这个礼…”范仲淹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学子们纷纷背道,“相鼠有礼,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说完,便跟着学监转身走向书院大门。
“礼,当起于敬而能止于仁!”范仲淹说着,甩开小厮拦他的手。
这时,三人骑马而来。
为首的那个说道,“应天府书院好大的名头,端明殿学士文其记,参知政事提榜,谁知学监竟教唆学生拿学问礼仪来欺负人?你简直就是一个伪君子!”
“胡说八道!”学监指着那人。
“如此用来欺负人的学问,我看啊,不学也罢!”说着,看向身后的两人,“我们还是回去,求伯伯给官家上书 把这礼仪在外,却恶毒其中的书院啊,拆了也罢!”说着便要上马。
“不可不可!”范仲淹上前,“书院不是错,礼更不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