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弦愣怔两秒,而后快速镇静下来,刚想松开少年的手。
路弦“那我们先下楼。”
刘耀文却极强势地牵住了她。
刘耀文“你不许松开我。”
路弦“你……”
路弦被他的霸道震惊到,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已经迫在眉睫,等会还要见马嘉祺他们,他们两个人于情于理都不该这么亲近黏糊。
刘耀文接收到她的眼神警告,原先的眼神立即变了,低下头装可怜。
刘耀文“姐姐为什么不给我牵呢?”
路弦对绿茶过敏,皱了皱眉。
算了,牵就牵,不会少块肉。
她摆烂道。
路弦“好了,给你牵。”
第四节课的铃声响起,高三教学楼传来异动,许多学生争相往外涌,没一会儿就有几十个人走出一楼大厅。
人多眼杂,路弦担心在这继续与任诉怡周旋只会让事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所以在与马嘉祺周益嘉会合之后,她异常谨慎,也来不及管任诉怡见到刘耀文后的虎视眈眈,目光锐利地盯着女人发青的脸。
路弦“任诉怡是吗?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跟我们出学校,然后主动自首。”
任诉怡仍然没有移开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身后的少年。
任诉怡“我为什么要自首?”
任诉怡“我又没做错什么。”
任诉怡“反倒是你们才该去局子里坐坐吧,尤其是你路弦,让一个学生对我动粗,这里的摄像头可不是摆设,信不信我告你们!”
马嘉祺丝毫不惧,还能开玩笑。
马嘉祺“好可惜啊,大姐,摄像头都拿去改良了。”
周益嘉“告我们?你连证据都没有,警察只会让你回家看看脑子。”
路弦无比烦恼这是在学校里,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根本没有办法直接报警。
路弦“比起你的空口无凭,我手上证据一应俱全。”
她冷静道。
路弦“我最后一次给你忠告,及时止损,对你没有坏处。”
任诉怡脑子转得快,瞬间反应过来她所说的证据,但这次,她并没有情绪失控,而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沉默的少年身上。
任诉怡“耀文,我不要你打钱回来了,那钱我们自己还!别报警!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报警!”
任诉怡“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那么好,你应该能感觉到的啊,现在姐姐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不能再进警察局了,那会毁掉我的!”
刘耀文却对她的祈求与眼泪无动于衷,眼神比以前还更阴冷。
这样冷漠的情景却足够让任诉怡气急攻心,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直接从马嘉祺的禁锢挣脱开,谁都来不及阻拦。
她披散着头发,满脸泪痕地推攘着少年肩膀。
任诉怡“我姨说得没错!你他妈就是白眼狼,从来不长记性!怎么?现在在外地有人撑腰了就不要家了是吧!?”
她的声音尖锐,已经引来好些学生的注目,马嘉祺骂了句脏话。疯子被逼急了,这下完了。
路弦却已经摸到了手机,打算报警。
少年双眼漆黑,毫无感情地反问道。
刘耀文“什么家?任家?”
任诉怡被他的眼神震慑,全身发着抖,可眼下局势对她毫无益处,她只能放手搏一搏,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涌过来的学生嘴里都在说着话,任诉怡勉强能够听清楚“刘耀文”“年级第一”之类的字眼,顿时,她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泪如雨下。
任诉怡“刘耀文,我小时候对你那么好,我知道姨家穷,就经常给你塞吃的用的,你初中的时候被人找上,还是我帮你解的围,否则你知不知道……”
任诉怡哽咽一声,继续把故事补充完整。
任诉怡“你知不知道,你会被那群人活生生打死!”
任诉怡“蓓姨对你管教,也只是想你好好长大成人,叔叔走得早,就她一个人撑起整个家,可能平时对你说话是严厉了一些,但她是爱你的啊!”
任诉怡“现在家里欠债了,姨又病倒了,你就因为姨数落你那几句话,奖学金都不肯分那么一点打回来,你怎么这么记仇啊!”
绘声绘色,货真价实的眼泪,这出闹剧被她演得极好。
另一个主人公却如同局外人,冷漠地站着,听她扭曲事实,听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直到严浩翔及时出现并与马嘉祺合力把任诉怡控制住,哭声渐渐弱了下去,警车扬声而至,他麻木地转过脸,所有人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匿了。
所有人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路弦……
少年颤抖着,几乎呼吸困难,晦暗往事铺陈之时,他只在乎路弦的表情。
可是当他合上眼睛,眼泪顺着颧骨流下砸在空气里,一片昏沉喧闹之中,他清晰地感受到,路弦伸出手,捂住了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