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横尸遍野

窗外雨混着雪噼里啪啦地砸在窗上，雷声中隐着潜伏的危机。

丁程鑫“青灯，青灯…”

顾青灯“小丁哥？”

丁程鑫压着声线唤着他，顾青灯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少年的眼里蕴着痛楚，她看得真真切切。

两人对视着，小姑娘的鼻尖不知道怎么也一酸，紫葡萄似的眼里蒙着水汽。丁程鑫攥着她两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这是他今天为她梳的，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把她的秀发打乱。

丁程鑫“青灯，我知道和和轩儿最好了，所以以后你要和轩儿好好相处，你们是彼此最亲最亲的人…”

顾青灯“为什么…小丁哥，你不要我和轩儿了吗，你也是我们最亲的人啊。”

顾青灯的腔调不知道何时颤抖起来，对未来无知的恐慌。

丁程鑫“别哭，青灯，我永远都在，平时你们摆干药材的地下室，轩儿已经在那里等你了，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要在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顾青灯“小丁哥，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丁程鑫“哥哥永远都在，哥会去找你们的，你先快去。”

顾青灯抽泣起来，她似乎知道，也似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她唯一坚定的，是不能丢下丁程鑫一个人面对地下室以外的世界。

门外风声大作，魔鬼似的拍打着薄弱的窗，一下比一下沉重有力，挑逗着屋内人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丁程鑫“你快走顾青灯！”

顾青灯“我…”

“呼——”冷风窜了进来，一刀一刀凌迟着两人。

“今天谁也别想走！”

屋子里涌入一群陌生人，持着刀枪将两人围起来，屋内顿时只剩下一人宽的距离小道。男人颀长的身影在人群的簇拥下站在顾青灯面前。

顾青灯看清这颀长的身姿，喉间泛起一股腥甜。

刘耀文“宋少主？”

刘耀文“久仰大名。”

顾青灯“刘耀文！”

顾青灯用尽全身的，毕生的勇气，喊出他的名字。

满屋子的视线汇聚在她身上。

前不久，她用禁术用血养他，才换来一条命的人，现在盛气凌人地拿着刀枪对着她和她最亲近的人。

刘耀文淡淡地暼了她一眼，厉声道

刘耀文“这个也一起带走。”

顾青灯是真的怕了，她活了这么久终于知道什么叫怕了，绝望的尽头她都忘了流泪，忘了歇斯底里，她满眼怨恨地看着刘耀文，恨不得将他剖肝泣血。

顾青灯“你就看在你的这条命是我就救得份上…”

刘耀文“那就要感谢顾小姐喽。”

男人把玩着手中冰冷漆黑的勃朗宁，嘴角噙着不明的笑，一下一下地砸在她的头上。

丁程鑫“青灯…”

顾青灯“小丁哥，我错了，我错了…”

她埋在丁程鑫的臂弯下，贝齿将嘴唇咬出了血。

她后悔，后悔，后悔得不能再后悔，她为什么会救他，她想去死。

刘耀文“带走！”

众人得令，将两人架出屋子，血腥气混着雨雪扑面而来，顾青灯恐惧地望着四周，这平时她最熟悉的地方，草地里蜿蜒曲折的血痕布满着。

最慈祥亲切的老人，最活泼伶俐的孩子，变成一具具死尸，横七竖八地撒落在附近屋子的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