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小孩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见我正瞥着他,哆嗦了一下。我提起包对着他扬了扬头,他才悄悄关上门,慢慢跟上我下楼的脚步。
“你妈妈和弟弟又吵架啦?”我余光瞟见他揪着衣摆的手指又用力了一点,指尖泛白地抓着校服褶皱,手腕上有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嗯。”
他是前些天搬来的小孩,搬家那天我正好瞧见他妈妈在楼底下挪柜子,明明是很瘦弱纤细的女人却硬生生搬起半人高的柜子,我顺便去搭了把手,娇嫩的小手使劲抬着桌柜,这才知道她就是我的新邻居。
听说我也是一小的学生后她突然热情起来,她说她大儿子也转到那了,让我多多关照他。具体的话我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天她笑得谄媚。
我和那小孩也是后来认识的,这小孩眼睛亮晶晶的,只是放学路上推着自行车沉默寡言,偶尔学校门口卖瘦肉丸的阿姨逗逗他他也不理,静静地等着我买好东西,只跟我闹腾,撒娇撒着撒着就把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他说他叫刘皮皮,前几天刚从重庆搬来。
刘皮皮的妈妈也觉得奇怪,平时说俩字都嫌多的小娃娃怎么到了我这就跟个皮小孩一样。
我耸耸肩:“可能是因为他没有爸爸我没有妈妈吧。”
我没有问他爸爸为什么离开这个家庭,年龄再小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猛地惊醒。
周身的环境很陌生,蓝色系的房间,软塌塌的席梦思,没关紧的门,我试图下床却跌倒在地上。一摔把我摔清醒了。
那是我小时候的记忆。
后来刘皮皮没过多久就搬走了,那天我兜里揣着几颗奶香味的大白兔奶糖,看到的却是刘皮皮乘着他妈妈的车子走了的背影,他走后我依旧还是一个人上下学,时不时被爸爸差去买烟,只是时不时会想起这个臭小子。
后来的遗憾,都死在了梦里。
刘耀文听到房间里的声响连忙走了进来,把我从地上扶起坐在床上,宋亚轩和程颂也在门口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过几天还有回归舞台呢,我得去练习室了。”
我想要站起来,又被刘耀文按回去,板着一张臭脸对我说:“身体吃不消的。”
“安啦。韩国那么多年我都熬过来了,不少今天这一天。”
程颂开口:“我带她走。”
我看见宋亚轩欲言又止,只好看着程颂把我拉起来往门口走去,刘耀文站在原地一动没动,整个人阴沉的可怕。
说时迟那时快,我迅速松开程颂的手,跑到刘耀文面前吧唧一口他软软的脸蛋子,胳膊圈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啦,但是这次舞台对我很重要很重要,原谅我这一次嘛拜托拜托。”
刘耀文红着一张脸,装作严肃的样子揉了揉我的脸,蜻蜓点水一般吻在我的唇上:“没有下一次了。”
完蛋。被反撩了。
“好哒好哒。”我赶紧拉着程颂跑出去,程颂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车门旁边。
“宋知醉你也有今天。”
“彼此彼此。”
我云淡风轻地拉开车门,实则内心兵荒马乱,心脏快得好像要跳出来,拍拍自己滚烫的脸,现在小孩子都这么会的吗呜呜呜。
我下定决心,下一次决不能被撩在刘耀文手上。
司机的手机突然响起铃声,他从后视镜里睨了一眼我和程颂,静静地听完电话那方说话,说道:“好的,我这就去接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