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了。”我看也不看他,自顾自穿着外套。
刘耀文忽然从后面环抱住我,我吓得一哆嗦,手电筒不小心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他掐了掐我的脸,声线听起来极其委屈:“我不该打人。”
“再说一遍?”
“我不该欺负女生。”
“错,你错就错在不该让那女的脏了你的手。你知道万一今天被别人拍下来了你和宋亚轩要承受多大的后果吗?”
刘耀文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小声嘟嚷着:“你这是关心我还是关心宋亚轩啊。”
我气不打一出来,脱口而出:“哎哟喂你这小子,我当然是关心你啊。”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立刻噤了声,回头看着刘耀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才知自己落入了小狼的圈套。
“姐姐~”
“滚滚滚别来恶心我,我就比你大了一个月,受不起你这声姐姐。”
“醉醉~”
我仿佛被雷劈中。
刘耀文是第二个这么喊我的人。
第一个不是程颂,是我在韩国时唯一照顾我的人。因为我过马路的疏忽,致使她死于车祸,作为队里的人气成员,她的粉丝一直以来都仇视我,认为我是造成她死亡的凶手。
确实是这样。我默默地想着。
宋。我很想你。
我好一段时间没出声,刘耀文以为我真的生气了,粘着我撒娇,一口一个醉醉姐姐,我憋不住眼泪,推开他跑向女卫生间。
昏暗的灯光忽闪忽闪的,我站在镜子前面不停地洗着脸,好像快要蹭破一层皮时在停下来,离开冷水后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刺激着我的神经。我抬头看向镜中,头发凌乱,唇部微微张着喘气。刘耀文躲在门后,试探地探了探头。
看见他我又止不住地流眼泪,刘耀文冲上来把我圈在怀里,不停地对我说不哭了不哭了,我的宝贝你受委屈了。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我害死了宋虞欢,我就应该被她们打被她们骂,我应该为宋虞欢偿命我就不配活着。”
我歇斯底里地嘶吼,感到刘耀文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点点,我挣扎出来,蹲在地上无助地喊:“我就是原罪,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刘耀文捧起我的脸,抹了抹在脸上肆意流淌的眼泪,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紧紧贴着我抽泣的身体,轻柔地拍拍我的背,试图抚慰我的情绪,在我耳旁轻轻说着:“你是我的最宝贝,我们不能分手,你要好好养病,一定要一直快乐。”
我想应声好,眼皮却沉了下去,身体无力地松懈着扑倒在刘耀文怀里。
我做了一个梦。
墙壁在灯光照耀下有些斑驳,电脑的光映在男人肥胖狰狞的脸上,骂骂咧咧地叫唤着,我按掉开关蹲在玄关处系鞋带,借着廊道的声控灯辨认方向,屋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小了,拖鞋趿踏着向我走来,我不耐烦地起身整理衣服,白炽灯再一次被打开。
“帮我带包中华。”
我皱皱眉看着他,语气尽可能地装凶却仍奶声奶气,“爸爸我没有多余的钱了。”
“...死丫头。”
他又趿踏着拖鞋走了,两只腿像是没了力气,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没走几步就瘫在沙发上哼着歌,大概是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我拎着三年级的书包,使劲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