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眼底漫起水汽,像被抛弃的大型犬,但不过三秒,他又恢复玩世不恭的模样,替她理好鬓发时低声开口。
左奇函“一会再来找你,晚上和我走。”
宋欲转身时,瞥见露台角落闪过一抹冷白,一个男人穿着研究员常穿的灰麻衬衫,正用指尖捻着香槟杯细柄,他隔着人群望过来,浅墨色瞳孔像结冰的湖。
见她发现,竟也不躲,反而举杯示意,耳尖在阳光下透出诡异的薄红。
她补了妆,推开洗手间的门。
回到宴客厅时,左奇函正被几个年轻投资人围着谈笑。
他游刃有余地晃着酒杯,眼尾微挑的风流模样,任谁也看不出片刻前他曾露出那种湿漉漉的委屈神情。
只有余光瞥见宋欲的瞬间,他举杯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宋欲没再看他,径直走向张桂源的助理,对方正在与基金会负责人寒暄,见她过来,礼貌颔首。
“太太,张总刚来电话,说会议延长,让您不用等他晚餐。”
宋欲“知道了。”
宋欲微笑,接过助理递来的羊绒披肩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对方手腕,年轻助理耳根泛红,后退了小半步。
露台夜风微凉,宋欲刚倚上栏杆,手机就震了。
还是那家纹身店的主理人,一张纹身针消毒的特写,冷白光下,他修长的手指摆弄着银色器械,背景是墨蚀工作室那面画满涂鸦的墙,没有文字。
她正要把手机收回衣兜,身后传来带笑的气音。
左奇函“和谁汇报行踪呢?”
左奇函的手臂自后环来,轻易将她笼在怀里,他下巴蹭着她发顶,语气懒洋洋的,呼吸却带着未散的酒意。
左奇函“那个老男人查岗?”
宋欲这次没躲,任由他抱着,只是将手机屏幕按熄。
宋欲“张总在开会。”
左奇函“张总。”
左奇函咀嚼这个称呼,低笑时胸腔震动透过衣料传来。
左奇函“叫得真生分,你们结婚两年,夜里……你也这么喊他?”
这话越界了,宋欲转身,指尖抵着他胸口推开些许距离,霓虹灯映着他俊美的脸,那双眼里翻涌着不甘和某种近乎天真的执拗。
宋欲“左奇函。”
她声音很轻,软软的。
宋欲“别这样。”
左奇函“哪样?”
他反而逼近,宽肩将她完全堵在栏杆与他胸膛之间。
左奇函“是别来接近你,还是别提醒你有个丈夫?”
他眼底那层水汽又漫上来,声音却压得低哑。
左奇函“宋欲,我病了真的在等你,等到凌晨三点,买了药,可喝下去一点用都没有。”
夜风卷起他额前碎发,这个向来张扬肆意的少年,此刻垂下眼睫的模样竟有几分易碎,宋欲心口那处软肉被轻轻撞了一下。
便是这刹那的沉默,让左奇函骤然收紧了手臂。
他低头,吻重重落在她唇角,不是缠绵的厮磨,而是带着不安的标记,宋欲抬手想推,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冰凉的大理石栏杆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