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满意足地回到家,这一趟收获颇丰,不仅验证了他绝非无动于衷,还拿到了他家的地址。这意味着,那所谓的治疗关系,已经被我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哼着歌,我踢掉鞋子,坐在沙发上,回味着他最后那副羞愤交加、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真是……太可口了。正当我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逗他时,手机提示音响起,不是消息,是一条来平台客服的系统通知。
我漫不经心地点开。
【尊敬的用户您好,您订单编号为XXXX的消费已成功退款,款项将于1-3个工作日内退回您的支付账户。】
退款?我最近没申请退款啊。我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银行APP的余额。果然,有一笔金额不小的款项刚刚退回。这笔钱……正是我支付给军阀的那个疗程的费用。
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我立刻退出APP,点开和军阀的微信,飞快地打字。
虚荣 [亲爱的,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治疗费退回来了?]
消息发送出去的瞬间,旁边立刻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以及一行系统小字。
【消息未发送成功,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拉黑了。
他居然真的把我拉黑了。
动作可真快啊。我看着那个红色感叹号,愣了几秒,随即一股更加兴奋的情绪涌了上来。这就想把我甩开?以为退了钱,拉黑了联系方式,就能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能把我们之间那点混乱彻底切割?
亲爱的,你也太天真了。
我盯着那个红色感叹号,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难堪,会退缩。但我不会。这反而更像是一种→挑衅←,激起了我更强烈的征服欲(占有欲)。他越是想逃,我就越要追上去。他越是想要维持那该死的界限,我就越要把它踩得粉碎。
我放下手机,没有试图用其他方式联系他——比如换个号码什么的,那太没意思了。直接上门,才是我的风格。
既然发不了消息,那我就当面去问。
我甚至没再多想,也没觉得有多生气,反而有种 果然如此 的感觉。这才像他嘛,那个别扭、固执、试图用规则和距离保护自己的男人。我洗了个热水澡,把昨晚的兴奋和疲惫都冲走,然后爬上床,决定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继续跟他玩。
这一觉睡得意外地沉,连梦都没有。第二天早上醒来,我精神抖擞。精心挑了一身看起来随意的衣服。
故地重游。再次站在他那扇门前,我的心跳比昨晚平稳多了,但期待感却更甚。我按响了门铃,然后耐心等待着。里面很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门后。
他似乎在感觉就是什么。
我等了几秒,见他没有开门的意思。
门内一片死寂。
我继续等。比耐心,我从来不缺。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我几乎要以为他打算装死到底的时候,“咔哒”一声轻响,门锁开了。门被拉开一条缝,军阀出现在门后。他穿着整齐的衣服,又戴回了那副属于医生的面具,只是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惕。(?)
他看着我,没说话,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法归类的病例。
我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侧身就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动作流畅。
“早啊,亲爱的。”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直接闯进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
我没理会他显而易见的逐客令,自顾自地走到客厅中央,环视了一圈。和昨晚离开时一模一样,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烟火气。我走到沙发前,转身,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甚至还舒服地往后靠了靠。
军阀关上门,转过身,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打算邀请我坐下,但我已经反客为主了。
“你来干什么?”他终于开口。
我抬起头,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眨了眨眼。“来你家玩啊。”
他显然被我这荒谬的回答噎住了,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维持冷静。“这里不是游乐场。而且,我认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们的治疗关系已经终止。”
“哦,那个啊。”我耸耸肩,“我知道啊,你不是把钱退给我,还把我拉黑了吗?”我指了指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动作挺快的嘛。”
他抿紧了嘴唇,没接话,眼神里的戒备更重了,仿佛在等着我发难,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但我偏偏不问。我偏不按常理出牌。
我看着他,脸上露出一点委屈的表情,撇了撇嘴:“你看,你都把我拉黑了,我想给你发消息都发不了。没办法,只好亲自过来一趟了。”
这逻辑简直…呃…强盗至极!但他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难道要说“拉黑你就是不想让你联系我,包括上门”吗?这种话,对于他这样一个习惯用专业术语和规则来包装自己的人来说,似乎有点为难。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只是重复到:“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我却像是没听见,反而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由坐着变成了半躺半靠,目光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客厅里游移,最后落在天花板的吊灯上,发起呆来。
空气凝固了……
他就那么僵站在原地,看着我像个主人一样赖在他的沙发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驱逐令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我能感觉到他投在我身上的视线,恼怒?困惑?无力?
过了好一会儿,他大概是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气氛,又或许是想打破我发呆,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沙发旁边,看着我。
“虚荣,”他叫了我的名字,语气比刚才更沉,“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缓缓把目光从天花板移到他脸上,看着他的这张脸,板起来的时候真好看,让人特别想…弄乱它。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吃早餐了吗?”
他显然没跟上我的跳跃思维,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你吃早餐了吗?”我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无辜地看着他,“我还没吃,有点饿了。”
难以形容,他仿佛在怀疑我的精神状态。“……没有。”他几乎是咬着牙回答。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又没下文了,继续看着天花板,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
这种完全不接招,自顾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态度,显然比直接的挑衅更让他抓狂。他忍无可忍,终于俯下身,伸手想抓住我的胳膊,似乎是想强行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
“你够了!立刻给我出……”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胳膊的瞬间,我动了。
我不是躲开,而是猛地迎了上去。动作快得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我原本半躺的身体像猫一样弹起,不是站起来,而是直接向前一扑一一目标不是他的胳膊,而是他本身。
他俯身的姿势正好给了我便利。我精准地扑进了他怀里,在他完全僵住、大脑一片空白的刹那,我借助冲力,双腿一分,直接面对面地、结结实实地坐在了他的腿上,双臂则顺势环住了他的脖颈。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
军阀整个人都石化了。他维持着半俯身伸手的姿势,因为我的重量,他不得不下意识地挺直腰背来支撑,结果就变成了他坐在了沙发边缘,而我,牢牢地坐在他腿上,整个人几乎嵌在他怀里。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变为负数。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热和骤然加快的心跳。他的呼吸彻底乱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
好几秒钟,他都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僵硬地承受着我的重量和我突如其来的亲密。
“……下去。”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像是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怒意。
“不要。”我把脸埋在他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手臂收得更紧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这里比沙发舒服。”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耍流氓。(当面做给我看!)
他的推拒因为姿势的别扭和内心的巨大冲击而显得力道不足,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他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推我的肩膀?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搂我的腰?那更不可能。
“虚荣!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他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他眼里面清晰地映出我带着狡黠笑意的脸。
“我怎么不可理喻了?”我抬起头,近距离地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那股恶劣的兴奋感达到了顶点。我甚至故意在他腿上轻轻蹭了蹭,感受着他瞬间更加僵硬的身体。“是你问我干什么的嘛。我就是想来你家,想靠近你,想……这样。”
我凑近他的耳朵:“昨晚的那个吻,你喜欢吗?”
“你闭嘴!”他猛地别开头,躲避着我的气息,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和羞耻,“那是……那是个错误!是不应该发生的!”
“可它发生了。”
“而且,你刚才心跳得好快,现在也是。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亲爱的医生。”
“因为你在挑衅!在胡闹!”他试图用愤怒来掩盖心虚,但通红的脸出卖了他。
“是吗?”我轻笑一声,不再逼问他,而是把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安静地听着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那你就当我在胡闹吧。反正,我喜欢这样。”
我不再说话,也不再乱动,只是静静地靠在他怀里,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脖颈,全身的重量都放心地交给了他。
客厅里再次陷入寂静,但这次的寂静和刚才完全不同。充满了暧昧的张力和他的紧张。
他身体依旧僵硬,呼吸急促,他没有再推开我,但也没有任何回应,也许是因为我的体重,也许是因为这过于冲击的现状,他甚至连
放开我 都忘了说。
我们就维持着这个极其亲昵又极其诡异的姿势,坐在沙发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感觉像过了很久。我听到他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力、挫败,和一种认命般的妥协。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知道,这道防线,又被我攻破了一层。
游戏,果然才刚刚开始呢。
我靠在他怀里,闭上眼,嘴角无声地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今晚,大概能做个好梦了。至于他今晚能不能睡着……那就不是我需要操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