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怀桑丢了魂似的在书院里转了三圈，终于在冷泉边堵住了魏无羡。
“魏兄！我的话本！”他一把抓住魏无羡的袖子，眼圈泛红，“蓝先生没收的那本《月下仙子与冷面剑客》，你能不能帮我偷回来？就差最后三页了！”
魏无羡正和蓝忘机比试着用石子打水漂，闻言乐了：“多大点事，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聂怀桑急得直跺脚，“那结局据说藏着惊天秘密，仙子最后是不是跟剑客在一起了？剑客的面具到底摘没摘？我昨晚想了半宿都没睡着！”
蓝忘机扔出的石子在水面连跳七下，闻言侧头道：“先生的书房。”
“对！就在先生的书案上！”聂怀桑眼睛一亮，“可先生看得紧，我去了三次都被赶出来了……”
魏无羡挑眉：“偷书？这我拿手。今晚三更，书房见。”
三更的月光薄得像层纱。魏无羡和聂怀桑猫着腰溜到书房窗下，蓝忘机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串铜钥匙。
“你哪来的？”魏无羡惊讶。
“蓝大哥给的，说是备用钥匙，以防叔父把自己锁在里面。”蓝忘机声音压得极低，轻轻打开了窗。
书房里飘着墨香，书案上果然放着那本话本，旁边还压着本《雅正集》。聂怀桑刚想伸手去拿，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吓得赶紧钻到书案底下。
魏无羡和蓝忘机也迅速躲到书架后。门被推开，蓝启仁拿着盏油灯走进来，坐在书案前翻了翻《雅正集》，忽然拿起那本话本，翻了两页。
“荒唐。”他嘟囔了句，却没放下，反而继续往下看，嘴角还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躲在书架后的魏无羡差点笑出声，被蓝忘机一把捂住嘴。
蓝启仁看了半刻钟才离开，临走前还把话本放进了抽屉，上了锁。
“完了……”聂怀桑从书案底下钻出来，脸都白了，“锁上了！”
魏无羡却盯着那把锁笑了：“小意思。”他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把锁撬开，拿出话本塞给聂怀桑，“快跑！”
三人刚溜到门口，就见蓝曦臣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个食盒。
“你们……”蓝曦臣愣了愣，随即笑了，“怀桑是为了话本？”
聂怀桑脸一红，点头如捣蒜。
蓝曦臣打开食盒，里面是三块桂花糕：“那话本我看过，结局是仙子摘了剑客的面具，发现剑客是她失散多年的师兄。”
“啊？！”聂怀桑眼睛瞪得溜圆，“是师兄？那最后在一起了吗？”
“嗯，”蓝曦臣忍着笑，“还生了三个孩子，都像仙子一样爱穿红衣。”
聂怀桑瞬间如遭雷击，愣在原地：“这……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魏无羡笑得直不起腰：“就这？值得你冒险偷书？”
蓝忘机也微微弯了嘴角，月光落在他睫毛上，像落了层雪。
回房的路上，聂怀桑还在嘟囔：“师兄怎么能跟师妹在一起呢……不合规矩……”
魏无羡拍着他的肩：“话本嘛，看个乐子。实在不乐意，你自己写一个结局不就行了？”
聂怀桑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后来，云深不知处流传出一本新话本，作者没署名，讲的是个爱闯祸的红衣少年，总爱逗一个白衣公子，两人一起赶鸡、斗猴、偷杏仁酥，最后白衣公子摘了抹额，红衣少年吹起了笛子。
没人知道作者是谁，只知道蓝启仁的书房里，多了本没上锁的新话本，扉页上画着两只歪歪扭扭的兔子，一只红，一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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