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厨房

月亮刚爬上山头，魏无羡就像只猫似的溜到蓝忘机窗下，轻轻敲了敲窗棂。

“蓝湛，出来。”他压低声音，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

窗纸动了动，蓝忘机推开窗，白衣沾了点夜露：“何事？”

“带你去个好地方。”魏无羡冲他眨眨眼，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跑。蓝忘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提步跟上。

云深不知处的厨房夜里向来锁着门，魏无羡却从怀里摸出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把锁撬开了，动作熟练得让蓝忘机都愣了愣。

“以前在莲花坞，江澄总藏点心，我练出来的。”魏无羡得意地晃了晃铁丝，推门溜了进去。

厨房里飘着淡淡的麦香，橱柜上摆着一排排素糕，蒸笼里还温着些馒头。魏无羡打开一个陶罐，眼睛瞬间亮了——里面是刚做好的杏仁酥，还冒着热气。

“你看！”他抓起一块塞给蓝忘机，自己也塞了一块进嘴里，“王婶做的杏仁酥，比平时的甜一点。”

蓝忘机尝了一口，确实带着点清甜，不像往日那般寡淡。他刚想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吓得赶紧和魏无羡躲进橱柜里。

柜门刚关上，就见聂怀桑抱着个食盒溜了进来，东张西望了半天，抓起几块素糕塞进盒里，嘴里还念叨着：“明天要跟江兄比箭，得多吃点垫垫……”

他刚要走，又想起什么，打开蒸笼拿了两个馒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离开了。

橱柜里空间狭小，魏无羡能清晰地闻到蓝忘机身上的冷香，混着杏仁酥的甜气，心里忽然有点发慌。他刚想挪挪身子，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碗碟，发出“叮”的轻响。

“谁？”外面传来王婶的声音，紧接着是推门的动静。

魏无羡心提到了嗓子眼，蓝忘机却忽然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动。两人贴得极近，魏无羡能感觉到蓝忘机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尖，烫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王婶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嘟囔了句“奇怪”，又锁上门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了，魏无羡才敢喘口气，推开柜门钻出来，脸颊红得像被炭火烤过。蓝忘机也跟着出来，耳根泛着浅红，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杏仁酥。

“差点被发现。”魏无羡拍着胸口，却忍不住笑，“聂怀桑也来偷点心，这下有伴了。”

蓝忘机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杏仁酥递给他。魏无羡接过来，咬了一口，忽然觉得今晚的杏仁酥，好像比平时甜了不止一点。

两人刚溜出厨房，就撞见聂怀桑从拐角走出来，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

“魏兄？蓝二公子？”聂怀桑瞪大了眼睛，“你们也来……”

他话没说完，就被魏无羡一把捂住嘴：“嘘！想被先生听见？”

三人正想溜走，却见不远处的廊下站着个人，月光照在他身上，紫衣格外显眼——是江澄。

“好啊你们三个，”江澄抱臂看着他们，嘴角却勾着点笑意，“半夜不睡觉，来厨房偷东西，要不要我去告诉蓝先生？”

“别啊江澄！”聂怀桑赶紧把食盒往身后藏，“我就拿了两块糕……”

魏无羡却不怕他，反而把手里的杏仁酥递过去：“尝尝？王婶做的，比平时的甜。”

江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尝了尝，眉峰不自觉地舒展开：“还行。”

四人蹲在廊下，分食着偷来的点心，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带着点隐秘的快活。聂怀桑说他的箭术肯定能赢过江澄，江澄嗤笑他吹牛，魏无羡在旁边煽风点火，蓝忘机没说话，却把自己手里的杏仁酥悄悄分给了魏无羡半块。

夜风吹过竹林，带着草木的清香。魏无羡看着身边说笑的三人，忽然觉得，云深不知处的夜晚，好像比白天还要热闹些。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怕被蓝启仁听见，又得加罚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