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玻璃外，看着他那张滴水不漏的脸。
他知道怎么玩这个游戏。证据、程序、法律条款，他比大多数律师都懂。那些模糊地带，那些灰色空间，是他经营多年的主场。
审讯持续了三小时，一无所获。
方励被暂时收押，但他的律师已经提交了取保候审申请，理由是“方励作为重要科技企业的负责人，有大量国际合作项目需要处理，羁押将造成重大国家利益损失”。
林静从审讯室出来时，眼睛里有红血丝。
“他申请取保了。”她说，“而且上面……有压力。”
“多大的压力？”
“很大。”林静压低声音，“三个院士联名写信，说方励的科研项目关乎国家深海战略。两个部委打电话来问情况。还有……他的美国律师联系了大使馆。”
我靠在墙上，疲惫感涌上来。
“所以我们做了这么多，还是动不了他？”
“不一定。”林静看着我，“但需要时间，需要铁证。现在这些证据，他都能找到理由解释。我们需要找到他无法抵赖的东西。”
手机震动。我打开，是微博推送。
于朦胧海上惊魂#已经冲上热搜第一。
点开，是我在海警船上拍的日出照片，评论区已经十万条。粉丝在庆祝我平安，路人在追问真相，还有人在带节奏：
“又是炒作吧？为新剧预热？”
“方励可是著名科学家，会不会是被陷害了？”
“坐等反转。”
我关掉手机，问林静：“我能发条微博吗？”
“说什么？”
“不说案子，就说……感谢海警，感谢所有关心的人。”
林静想了想：“可以，但别太具体。”
我登录微博，发了一张火腿和福丽在警车里的照片——只拍了狗，没拍窗外。配文：“平安，感谢。”
发出去不到一分钟，评论破万。
我翻看着，突然看到一条熟悉的ID：“雾里看花”。那是苏晴的小号，她曾用这个号给我发过私信。
她评论：“我们都活着，就是胜利。”
我点进她的主页。她已经发了一条长微博，详细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从被经纪人欺骗，到被关押在船上，到被注射药物做实验。没提具体人名，但细节足够触目惊心。
这条微博正在被疯狂转发。
很快，另外几个被救出的受害者也发了类似的内容。
舆论开始转向。
但也在此时，一批新的账号开始出现，质疑受害者们的故事：
“这么巧，都是艺人？都是想红想疯了吧？”
“真有这种事早报警了，还等现在？”
“证据呢？没证据就是诽谤！”
网络上的战争，和现实的战争一样残酷。
傍晚，我被送到一个新的安全屋——这次是郊区的独栋小楼，周围有农田，视野开阔。林静说这里更安全，离市区远，不容易被盯上。
陈宇带着两只狗已经先到了。福丽一看见我就冲过来，火腿跟在后面摇尾巴。
“它们今天特别乖。”陈宇说，“尤其是福丽，一直在门口守着，好像知道你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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