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揉福丽的头。它蹭我的手，然后突然转身，叼起沙发上的遥控器，放到我脚边。
“它想看电视？”陈宇疑惑。
我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
正在播报方励的案子。画面里是他的律师在接受采访：
“……方励先生是一位爱国科学家，他的工作对国家的海洋事业有重要贡献。目前的一些指控是基于误解和片面之词，我们相信法律会还他清白……”
镜头切换到演播室，主持人和嘉宾在讨论“科研伦理边界”。
“如果这些实验真的是为了科学进步，参与者又获得了报酬，是否构成犯罪？”主持人问。
嘉宾是个法学教授，推了推眼镜：“这要看实验的具体内容是否超出法律允许的范围，以及参与者是否真正知情同意……”
我关掉电视。
“他们想把这事变成学术讨论。”陈宇说，“淡化犯罪，强调科学贡献。”
“方励很聪明。”我说，“他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身份。”
晚饭是点的外卖。我们坐在餐桌前，两只狗在脚边等投喂。陈宇一直在看手机，眉头紧锁。
“又怎么了？”
“方励的劳雷影业发声明了。”陈宇把手机递给我，“说公司运营正常，所有项目不受影响。还宣布要投资一部新电影，关于深海科考的英雄故事……导演是一线大导，主演都是影帝影后。”
声明下面，评论区一片支持：
“支持方总！科学家不该被污蔑！”
“期待新电影！”
“清者自清。”
我把手机还给他，没什么胃口。
晚上十点，林静来了。她带了夜宵，还有一叠文件。
“查到了点东西。”她把文件摊在餐桌上，“方励的劳雷工业，三年前承接了一个国家级深海探测项目，经费二十亿。项目进展顺利，还得了科技进步奖。”
“所以？”
“所以他的保护伞更大了。”林静指着文件上的几个名字，“这些是项目评审委员会的专家，都替他说过话。还有这些，是和他有合作关系的国企负责人。”
我看着那些名字，有些在新闻里见过。
“但我们也找到了突破口。”林静抽出一份医疗记录，“这是苏晴的体检报告原件，从她老家医院调出来的。在她‘失踪’期间，她母亲曾收到过一笔匿名汇款，五十万，汇款方是劳雷工业的一家子公司。”
“封口费？”
“更关键的是，这笔汇款的审批人，是方励本人。”林静眼睛发亮，“如果只是普通实验报酬，为什么要由总裁亲自审批？为什么要匿名？”
“这能成为证据吗？”
“可以申请冻结那家子公司的账户，查资金流向。”林静说，“只要找到更多类似的汇款，就能证明他在系统性掩盖罪行。”
她收起文件：“但这需要时间，而且可能打草惊蛇。”
“那就悄悄查。”
“已经在做了。”林静看了眼时间，“我得走了，局里还有会。你们早点休息，这里很安全。”
她离开后，我和陈宇收拾桌子。
福丽突然跑到窗前，对着外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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