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蝉鸣渐起时,陈默在整理旧物箱时,翻出个褪色的蓝布包,解开绳结,里面是叠得整齐的戏服水袖,边角绣着缠枝莲,针脚细密得像春蚕食叶。
“这是……”他指尖抚过冰凉的缎面,忽然想起沈玉生日记里写的“她总说水袖太长,练转身时总踩到,却偏要绣最繁的花样”。
窗外的蝉声一阵高过一阵,像在应和着什么。刚放学的念念蹦进来,手里举着支冰棒,看见水袖眼睛一亮:“这是唱戏用的吗?像蝴蝶翅膀!”
陈默笑着点头,将水袖展开,阳光透过纱质的布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以前有人穿着它,在台上转着圈唱《游园惊梦》。”
“那一定很好看。”念念舔着冰棒,忽然指着水袖内侧,“这里有字!”
布料的夹层里,果然绣着极小的字,是用银线绣的“生”与“晚”,挨得极近,像悄悄说着话。
蝉鸣声里,陈默忽然听见风穿过巷口的声音,像极了当年戏班后台,有人轻笑着说“慢点转,别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