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照进铺子,陈默刚摘下“营业中”的木牌,就见门槛上放着个牛皮纸信封,没有邮票,只在角落画着个小小的钟面图案。
拆开一看,里面是张泛黄的明信片,正面印着三十年前的钟楼老照片,背面是娟秀的字迹:“听说钟记还在营业,不知当年修过的座钟是否仍在走动?那年冬天,你说钟摆的声音能留住时光,如今我信了——孙女总缠着问,太奶奶的钟为什么会‘说话’。”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个模糊的指印,像极了当年常来修表的张奶奶的指节痕迹。陈默捏着明信片,忽然想起那个总穿灰布棉袄的老人,她总说座钟是老伴留下的念想,每次来都要盯着钟摆转三圈才肯走。
他找出当年的维修记录簿,在泛黄的纸页里翻到那行字:“1993年冬,修张宅座钟,换摆锤,老人笑说‘这下能听到重孙子出生的钟声了’。”墨迹已淡,却透着股暖意。
陈默找出纸笔,在明信片背面写下:“座钟或许已停,但它曾记录的时光从未走远。就像您说的,有些声音,会刻在心里,一直响。”他把明信片放进那个“钟记新事”牛皮本,正好夹在姑娘写的那页旁边,仿佛两段时光在此轻轻碰了个头。
阳光爬到桌面,照亮了本子上的字迹,陈默忽然觉得,这些没有邮票的信、泛黄的记录,都是时光盖下的邮戳,把散落的故事串成了串,在钟记的角落里,悄悄酿成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