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受伤让你被迫停下了脚步。看着其他七个人在练习室里挥汗如雨,而你只能坐在角落的垫子上进行一些简单的上肢训练,那种焦灼感几乎要将你吞噬。你感觉自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被搁置在角落,与整个团队高速运转的节奏格格不入。
丁程鑫作为舞担,训练间隙会偶尔看你一眼,那眼神复杂,有关切,但更多的是对你无法参与合练而影响整体进度的一种隐忧。马嘉祺则会走过来,简单询问你的恢复情况,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期望:“好好恢复,尽快归队。”
你知道,时间不等人。
这天下午,声乐老师进行分组练习,安排你和宋亚轩、张真源磨合一首需要细腻情感表达的和声曲目。这首歌旋律舒缓,对气息和情绪要求极高,恰好能让你在不移动的情况下参与训练。
你们三人坐在录音棚的地板上,对着谱子轻声哼唱。你的声音清亮,宋亚轩的音色温暖而有包裹感,张真源则稳定得像一座山。三种声音交织,本该和谐,但你的部分总是差一点味道。
“林夏,”声乐老师透过麦克风指点,“你这里,情绪不够下沉。我要的不是飘在上面的伤感,是那种……沉在心底,化不开的无奈。你再找找感觉。”
你闭上眼,努力调动情绪。你想到了孤立无援的处境,想到了膝盖的疼痛和无法训练的焦躁,想到了那些小心翼翼的目光……这些情绪翻涌上来,是苦涩的,是沉重的,却似乎依旧不是老师要的那种“化不开的无奈”。
你试了几次,效果都不理想。
宋亚轩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他忽然摘下耳机,挪到你身边坐下。他没有看你,而是看着前方的歌词本,轻声说:“想象一下,你很想要一个东西,你拼命伸手去够,但每次都差一点点。不是得不到的愤怒,也不是放弃的悲伤,就是那种……明明很近,却永远隔着一层玻璃的,无力感。”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他特有的、朦胧的质感,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
你怔住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不正是你此刻处境的写照吗?你想要融入,想要被认可,想要在舞台上发光,你拼尽全力,却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性别、伤病、能力——而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你再次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宋亚轩描述的那种“无力感”缓缓注入歌声。不再是浮于表面的忧伤,而是一种从心底漫上来的、沉甸甸的无奈。
这一次,当你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沙哑。
“对了!就是这个感觉!”声乐老师的声音带着惊喜,“保持住!”
一段唱完,你睁开眼,发现宋亚轩正看着你,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了然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安慰。他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对你轻轻点了点头,重新戴上了耳机。
张真源在一旁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你的肩膀:“很棒。”
那一刻,你忽然觉得,宋亚轩那个看起来总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壳子里,包裹着一颗极其敏锐和温柔的心。他能精准地捕捉到每个人心底最细微的情绪,并用他独特的方式,轻轻点拨。
训练结束,你拄着临时找来的手杖,慢慢挪回宿舍。膝盖依旧不方便,上下楼成了难题。
在你艰难地试图迈上第一级台阶时,一个身影停在了你旁边。
是丁程鑫。他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他没说话,只是看了你一眼,然后转过身,在你面前微微蹲下了身子。
这个动作让你彻底愣住了。
他要……背你?
“丁哥……不用,我可以……”你慌忙拒绝。
“少废话。”丁程鑫头也没回,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照你这个速度,走到半夜也回不去。上来。”
他的背脊宽阔,隔着薄薄的T恤,能隐约感受到肌肉的轮廓。你僵在原地,手足无措。让你趴在一个男生的背上……这太越界了。
“快点。”丁程鑫催促道,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
你知道他脾气上来是谁也拗不过的。你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身体过多接触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轻松地将你背起,稳步踏上楼梯。你的手臂虚虚地环着他的肩膀,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他身上的气息混合着汗水和沐浴露的味道,强势地侵入你的感官,让你心跳失序。
楼梯间很安静,只有他沉稳的脚步声和你们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你能看到他后颈碎发下清晰可见的汗毛,和他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一路沉默,直到把你背到你的房间门口,才将你轻轻放下。
“谢谢丁哥。”你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细若蚊蚋。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许,背影甚至带着点仓促的意味。
你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消失在走廊转角,背上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体的温度和触感,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宋亚轩借给你的是情绪的共鸣,是心灵的温度。
而丁程鑫借给你的,是结结实实的、属于男性的、带着力量和某种难以言喻张力的体温。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让你原本因为伤病而有些冰冷沮丧的心,重新变得混乱而……鲜活起来。
你知道,有些界限,正在被悄然打破。而你,站在界限的这边,看着那边模糊而危险的风景,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