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风波后,团队氛围进入了一种奇怪的平静期。他们不再对你视而不见,但也谈不上多么热络。一种小心翼翼的平衡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仿佛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触碰那根敏感的弦。
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你有些无所适从。你宁愿他们在训练场上对你吼,也好过这种带着距离的客气。你更加拼命地投入训练,似乎只有汗水能证明你的价值,冲刷掉那份“特殊”带来的不适。
这天是舞蹈考核,内容是一段极具力量感的编舞,其中有一个需要连续三次单膝砸地的动作。练习时你就感觉右膝有些不适,但你没在意,只当是正常的肌肉酸痛。
考核开始,音乐轰鸣。你们八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力量迸发。到了那个连续砸地的动作,你咬着牙,第一次,第二次——右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你的动作瞬间变形,第三次落地时几乎是踉跄着完成的。
音乐还在继续,考核没有停下。你强忍着疼痛,努力跟上节奏,但额角渗出的冷汗和微微发白的脸色,还是泄露了你的状况。
考核一结束,你立刻走到角落,靠着墙慢慢坐下,右膝疼得让你几乎站不稳。
“林夏,你没事吧?”张真源第一个走过来,蹲下身,语气关切。
“没事,”你摇摇头,不想显得娇气,“可能有点拉伤。”
其他人也陆续围了过来。
丁程鑫皱着眉看你:“刚才那个动作就不对劲,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他的语气带着惯有的严厉,但眼神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是焦躁吗?
“真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坚持道。
刘耀文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语气硬邦邦的:“逞什么能?到时候严重了拖累的是整个团队。”
他的话依旧不中听,却奇异地没有激起你的反感。因为你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在这个团队里,个人的伤痛,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
马嘉祺作为队长,已经去跟工作人员沟通,准备拿医药箱。
贺峻霖在你旁边急得团团转:“要不要冰敷?我去找冰块!”
一直沉默的宋亚轩,忽然从自己的背包侧袋里拿出一小瓶喷雾递过来:“这个,镇痛。”
你有些意外地接过:“谢谢轩哥。”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就在这时,一直没出声的严浩翔走了过来。他没有蹲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然后,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他抬起脚,用他穿着训练鞋的鞋尖,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你受伤的右膝侧面。
动作很快,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力道。
“啊!”你猝不及防,痛呼出声,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严浩翔你干什么!”张真源立刻站起来,挡在你面前,语气带着罕见的怒意。
丁程鑫也瞬间黑了脸,一把抓住严浩翔的胳膊:“你疯了?!”
刘耀文更是直接爆了粗口,眼看就要冲上来。
你却在那阵剧痛过后,愣住了。因为严浩翔踢的位置,恰好是你刚才感觉最痛的那个点,分毫不差。
严浩翔甩开了程鑫的手,表情依旧冷静,甚至带着点冷酷。他看向你,目光锐利如刀:“韧带拉伤。不是肌肉问题。”他顿了顿,补充道,“至少休息三天,停止所有下肢训练。否则,下次考核你直接缺席。”
他说完,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就走。
整个练习室一片死寂。
你看着严浩翔离开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刺痛但仿佛被“确诊”了的膝盖,心里五味杂陈。他用最粗暴的方式,验证了最准确的判断。
丁程鑫松开抓着严浩翔的手,脸色依旧难看,但没再说什么。他低头看了看你的膝盖,对马嘉祺说:“先带他去医务室确认一下。”
医务室的老师检查后,结论和严浩翔的判断一致——韧带轻度拉伤,需要休息,避免剧烈运动。
你坐在医务室的床上,看着自己被包扎起来的膝盖,心情复杂。你想起严浩翔那精准的一脚,想起他冷静到近乎残忍的判断。他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但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让人难堪的一种。
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习惯于用最高效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你不知道。
晚上,你一个人在宿舍休息。敲门声响起,是张真源,他给你送来了晚餐和医生开的药。
“浩翔他……”张真源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他以前练舞也受过很多伤,对自己也狠。他可能方式不对,但……他没有恶意。”
你接过药,点了点头:“我知道。”
张真源离开后没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是刘耀文,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罐冰镇饮料和……一个崭新的护膝。
他把塑料袋往你床头柜上一放,语气还是那么冲:“喏,给你的。别整天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烦。”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什么麻烦。
你看着那袋东西,心里那点因为严浩翔而产生的郁闷,忽然就散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贺峻霖也溜达过来了,神秘兮兮地塞给你一包糖:“据说吃了能快乐,伤口好得快!”
宋亚轩没进来,只是在门口探了个头,对你晃了晃他手里的耳机,示意你要不要听歌。
连马嘉祺都在临睡前发来信息,让你好好休息,工作安排会调整。
丁程鑫……他没有出现。但你记得下午在医务室门口,他离开时,回头看了你一眼,那眼神很深,带着一种你读不懂的沉重。
你靠在床头,看着床头柜上堆着的东西——张真源的药,刘耀文的护膝和饮料,贺峻霖的糖,还有口袋里宋亚轩之前给的喷雾,以及严浩翔那张写满餐厅备注的纸条。
他们每个人,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笨拙地,或者别扭地,或者冷静地,表达着他们的态度。
你忽然觉得,这个团队,就像一片深邃的湖泊。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倒映着形形色色的影子。有张真源般的温柔月光,有刘耀文般的炽热阳光,有宋亚轩般的朦胧星子,有严浩翔般的冰冷礁石,也有丁程鑫那般让你看不透的、幽深的漩涡。
而你,这片突然闯入的倒影,正在这片湖泊中,努力寻找着自己清晰的模样。
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但你知道,你必须尽快好起来。这片湖泊,你已经跳了进来,就没有回头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