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想起朱志鑫在电话里的咆哮，眉头微蹙，还是忍不住沉声开口，试图与这个醉鬼沟通。
刘耀文“为什么喝成这样？”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问意味。
池鱼似乎被他的声音打扰，不舒服地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在努力对抗脑中的混沌。她嘴唇翕动，发出一些破碎而含糊的音节。
池鱼“嗯……愔愔……诺诺……干杯呀……”
她忽然挥舞了一下空着的那只手，动作软绵绵的毫无力道，差点打到刘耀文的下巴。
池鱼“……她们……她们不信……我说……我有钱……很多钱……”
她的逻辑混乱不堪，断断续续地嘟囔着。
池鱼“……工作……好工作……贵人……嘿嘿……烧烤……好吃……就是……有点晕……”
忽然，她的语调带上了一点委屈的哭腔，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池鱼“……十点……要回家……不能……不能违约……赔不起……好多零……”
接着，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吃吃地笑起来，声音含混。
池鱼“……机器人……好酷……衣服……软软的……像……像云……”
她的话语颠三倒四，毫无重点，一会儿是和朋友喝酒的片段，一会儿是对金钱的惊叹，一会儿是担心违约的恐惧，一会儿又跳到对机器人和新衣服的新奇。
所有思绪都被酒精打成了碎片，混杂在一起，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刘耀文沉默地听着她这通乱七八糟的醉话，捕捉着其中零散的信息。
他大概能拼凑出她今晚的经历——和朋友们炫耀（或者说解释）了自己的“奇遇”，在熟悉的烟火气里放纵畅饮，却还残存着一丝对他定下规矩的畏惧。
看着她因为醉酒而显得格外脆弱和坦诚的模样，与白天那个努力想表现出镇定、却总掩不住局促和小聪明的样子重叠在一起。
这种毫无掩饰的、甚至有些蠢的直白，与他周围那些永远戴着面具、说话滴水不漏的人截然不同。
他原本想问的“为什么晚归”、“为什么喝醉”，在这些语无伦次的碎片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他看着她最终抵不住醉意，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一歪，彻底在他怀里昏睡过去，只留下均匀却带着酒气的呼吸声。
刘耀文维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在原地站了片刻，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恬静（如果忽略那浓重酒气的话）的睡颜上。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她打横抱起。女孩轻盈得不可思议，在他臂弯里像一片羽毛。
他抱着她，步伐沉稳地朝着客卧的方向走去。
刘耀文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不算粗鲁地将池鱼安置在客卧柔软的大床上。她像一滩软泥般陷进被褥里，毫无知觉。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脚上还穿着那双价格不菲的小白鞋，鞋底或许还沾着巷子里的灰尘。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俯下身，动作有些生疏地帮她脱掉了鞋子，整齐地放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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