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了，柒。”白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两人之间仅存的牵连，“我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了。”
柒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他看着白，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沉寂。
从那天起，白像是变了个人。
柒送来的补品，她随手丢给侍女；他特意为她寻来的、她曾经提过的玉佩，被她扔在桌上，看都不看一眼；他笨拙地学着做她爱吃的点心，她尝都不尝，就让人端了出去。
她不再对他大喊大叫，也不再挣扎着离开，只是用一种近乎冷漠的方式，回应着他所有的示好。
柒执行任务回来晚了，她不会问一句“累不累”，只会在他推门时，淡淡地说一句“回来了”，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他受伤了，手臂上缠着绷带，她看见了，也只是瞥一眼，连句“怎么弄的”都懒得问。
最伤人的，是她偶尔流露出的、刻意的疏离。
有一次，柒难得没有任务，想陪她坐一会儿，刚在她身边坐下，她就站起身：“我去书房了，你自己待着吧。”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他知道，白是故意的。
她在用他曾经对待她的方式，一点点偿还回来。用冷漠作武器，用疏离作盾牌，将他所有的弥补和愧疚，都挡在外面。
林悦看不过去，私下里劝过白：“他已经知道错了，你这样……是在折磨他，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白只是摇摇头，眼底一片冰凉：“我只是让他尝尝，当初我是什么滋味。”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说出伤人的话，每一次推开他，她心里也在疼。那些恨意像藤蔓，紧紧缠绕着她，也勒得她喘不过气。
柒却像是认准了她，无论她怎么冷漠，怎么伤人，都没有放弃。
他依旧每天回来，依旧会为她准备好一切，依旧在她生病时，笨拙地守在床边，哪怕她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他不再提“下一个孩子”，也不再说那些笨拙的承诺，只是默默地守着，像一座沉默的山，任凭她的冷雨浇在身上，一动不动。
这天晚上，白又一次将柒递过来的汤推到一边，语气冰冷：“拿走，我不喝。”
柒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被打翻在地的汤碗，默默收拾着碎片。
白看着他低垂的侧脸，看着他手臂上还没好利索的伤口，心里忽然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别过脸，声音却软了一丝：“笨手笨脚的，别割到了。”
柒的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像黑暗里的星火。
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收拾的动作，指尖却微微颤抖。
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以为用伤害可以保护自己，却发现，那些恨意的背后，还藏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未曾熄灭的火苗。
这场以伤害为名的拉扯，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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