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在空气中蔓延，白靠着墙角，看着柒紧绷的侧脸，心里一片荒芜。
就在她以为这场对峙会以沉默收场时，柒忽然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我们……还可以有下一个的。”
白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耳根微微泛红，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与他平日冷硬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说什么？”白的声音发颤，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恨吗？自然是恨的。恨他当初的怀疑，恨他的冷漠，恨那个永远无法回来的孩子。
可这一刻，听到这句笨拙到近乎可笑的话，她心里竟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个连“喜欢”都不会说的首席暗影刺客，这个只会用强硬手段解决问题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还可以有下一个”这种话。
这大概是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弥补方式了。
白看着他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样子，眼眶又热了。她别过脸，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柒，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柒立刻点头，语气无比认真，“我会学的，学怎么相信你，学怎么对你好。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话依旧说得磕磕绊绊，没有华丽的辞藻，甚至带着点生涩的笨拙，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能打动人心。
白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再是全然的绝望，而是掺杂着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松动。
她想起他刚才扛着自己回来时，脚步虽快，却下意识地避开了所有颠簸的路面；想起他站在那里，眼神里的恐慌和不舍，并非作假。
这个不懂感情的刺客，或许真的在学着去爱。
只是这份爱，来得太迟，也太沉重。
“柒……”白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那个孩子……我忘不了。”
“我知道。”柒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见她没有躲开，才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带着一丝颤抖，“我也忘不了。但我们……可以试着往前走，好不好？”
他的眼神太过真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带着恳求。
白看着他，心里的冰层，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这个裂痕能否真正愈合。但这一刻，她看着眼前这个笨拙地学着去爱的男人，忽然不想再那么强硬地推开他了。
或许，真的可以……试着往前走一小步。
白没有回答，只是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热而滚烫。
柒看着她的眼泪，心里一紧，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握着她的手，像是握住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不再那么冰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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