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拍照有什么用？”刘耀文不解。
“取证。”宋亚轩言简意赅，“然后，借助规则的力量。”
他直接拨通了环境保护热线和市政热线，将刚才拍摄的影像和具体位置清晰上报，语气严肃而恳切：“……对，怀疑有废弃管道渗漏污染源，已经对河岸造成侵蚀，可能影响河道安全和水生态……位置很隐蔽，需要专业设备排查……”
他完全是从一个关心环境的普通市民角度出发。
做完这一切，宋亚轩对刘耀文说：“好了，我们能做的‘文明’部分完成了。剩下的，交给专业人士和……时间。”
“那它呢？”刘耀文指着气息源头方向，“就这么放过它了？”
“解决问题，不一定非要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宋亚轩看着他，眼神清澈而通透，“如果污染的源头被切断，它的‘家’恢复了洁净，它自然就没有理由在这里‘兴风作浪’了。守护，有时候是给文明进步留出时间。”
这番话像是一颗小石子，投入刘耀文千年不变的心湖，漾开了一圈陌生的涟漪。他习惯了用力量定义一切，非友即敌，而宋亚轩却告诉他，有些问题可以通过更迂回、更“文明”的方式解决，甚至去理解对方的行为动机。
就在这时，那股一直躁动不安的夫诸气息，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开始缓缓地、带着一丝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地，向着下游更深、更偏僻的山林方向退去。河岸边的压抑感随之消散。
刘耀文惊讶地看向宋亚轩。
宋亚轩笑了笑，晃了晃手机：“可能它……也通人性，感觉到‘救兵’要来了？” 他将一切再次归于巧合与推测。
回去的路上，刘耀文格外沉默。他反复回味着宋亚轩的话——“无能为力的守护”、“借助规则的力量”、“给文明进步留出时间”……这些概念对他而言是全新的，却莫名地有力量。
他看着身边哼着轻快曲调、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普通夜间散步的宋亚轩，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看似柔弱、需要他“庇护”的室友，体内蕴含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名为“智慧”和“同理心”的强大力量。
这种力量，不会摧毁什么，却似乎能化解很多他靠拳头解决不了的麻烦。
“宋亚轩。”快到家时，刘耀文突然开口。
“嗯？”
“……下次草莓蛋糕，买原味的试试。”
宋亚轩愣了一下，随即笑容绽开，比路边的灯光还要温暖：“好。”
刘耀文扭过头，耳根微热。他觉得，学着用这个“凡人”的方式去看待世界，好像……也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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