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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门“哐当”一声在身后阖上。
刘耀文大步踏在石板路上。午后的微雨已歇,空气却更显窒闷。
阿强紧跟两步撞上来,带着一身隔夜酒气和火气。
阿强:“喂,阿文!赶去投胎咩,同我咩支嘢?”(跟我甩什么脸色?)
他梗着的脖子涨红,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在茶餐厅里,明明可以威逼恐吓得更精彩,结果自己刚唱完红脸,刘耀文出来只一句“听日”加“只手”就算完事,场面是压住了,但威慑力呢?
最后自己还被那新来的细路女和曼玲姐一番搅和,连口便宜都没占到。
他不满地瞪着前面这个高个男人,喋喋不休地抱怨。
阿强“屌你老母,你唔系发癫啊?”(去你妈的,你发什么癫?)
刘耀文脚步未停,甚至没偏头看阿强一眼。
刘耀文“唔通你仲想系茶餐厅度斩手?”(难不成你还想在茶餐厅里剁手?)
佢嘅声音冇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阿强“哼,斩又点!”
阿强不服,挥着花臂。
阿强“惊得佢死老坑啊!”(吓死那死老头子)
刘耀文终于侧过头,昏暗光线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瞥了阿强一下。

刘耀文“系惊警察定系惊冇得坐低饮奶茶?”(是怕警察还是怕没地方坐下喝奶茶)
刘耀文“彪哥只问数,冇讲要搞大件事。”(彪哥只要账,没说要把事搞大)
刘耀文“你玩过了头拖我埋身,自己返去同彪哥交代。”(你玩过了头拖累我,自己去跟彪哥交代)
这话精准地戳在阿强软肋上。
想起鬼王彪那张阴鸷的脸,阿强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瘪了。
他挠了挠头皮,嘟囔了几句。
阿强“知喇知喇”
就悻悻然地跟在后面,不敢再聒噪。
刘耀文不再理会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前方被雨洗过的狭窄巷弄。
他突然想到那张哭丧到极致的老脸,手上新新旧旧的裂口和粗糙的茧子……
是个苦命人。
他知道。
彪哥手下的生意有多少是真正干干净净?但欠下的数就是欠下的,规矩就是规矩。
江湖,哪有不湿脚的河?
麻木了吗?或许吧。
刘耀文也知道自己的麻木,但麻木没什么不好,至少,心不会再痛了。
刘耀文想,他们这一代人,最早从越南逃难过来的,现在算是城寨里资格最老的。 那时候,鬼王彪还只是个带着他们打群架、抢地盘的外乡青年。跟着他混,最早的一批,死的死、残的残。
现在留下来的,都有了点资历和地位,手底下也有一帮兄弟跟着谋生。
阿强就是其中之一。
他还是有点血性,却也是个赌徒,不懂规矩也不讲规矩。
随他去吧。
那个新来的细妹,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陈曼玲的表妹?阿强提了一句。
胆子倒是有点大,或者说,傻得有点可怜。在那种时候,那种地方,还敢出来吱声。
有点像许多年前在街头捡到的那只被野猫追得惊慌失措的小奶狗。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炸毛虚张声势一下。
他轻笑一声。
真是天真又愚蠢得令人失笑。
那点勇气有什么用?在这地方,一点用都没有。只会把自己搭进去。就像当年……算了。
他甩甩头,像要把这个插曲和脑海里那点模糊的笑意一并甩开。
他不需要新面孔。多一眼都不需要。
九龙城的暗巷,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而阿晚那种人啊。
不该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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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不行了,刘耀文这个语音好好笑。
小野妹子们你们觉得要不要改一下?
小野粤语是不是太多了
小野影响观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