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宫之内,已是冰屑与血光齐飞。
万俟哀的实力恐怖如斯,他手中那对诡异的兵器,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更添几分阴寒诡谲。雪花被他凌厉的气劲搅动,化作无数锋利的冰刃,随着他的攻势席卷向雪公子与雪重子。
雪公子与雪重子二人背靠着背,身影在漫天飞雪中急速闪动,剑光与掌风交织成网,竭力抵挡。他们的配合不可谓不默契,雪重子的沉稳厚重与雪公子的灵动迅捷相得益彰。然而,实力的绝对差距如同鸿沟。万俟哀的每一次重击,都让他们气血翻腾,虎口崩裂,持剑的手微微颤抖,脚步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凌乱的痕迹。
“砰!”雪公子硬接了一记重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壁之上,喷出一口鲜血,冰壁上瞬间绽开一朵凄艳的红梅。
雪重子目眦欲裂,想要救援,却被万俟哀死死缠住,自身亦是险象环生,衣袍多处破损,渗出的鲜血在低温下迅速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
就在万俟哀狞笑着,准备给予雪重子致命一击的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如同撕裂风雪的黑鹰,骤然闯入战圈!刀光凛冽,暗器破空!
是宫尚角与宫远徵!
他们解决了角宫的寒衣客,便马不停蹄地赶来支援。宫尚角的长刀直接架住了万俟哀劈向雪重子的致命一击,宫远徵的暗器则如同毒蛇,刁钻地射向万俟哀周身要害,迫使他回防。
战局瞬间逆转!四人合力,宫尚角正面强攻,刀法霸道无匹;宫远徵游走策应,暗器神出鬼没;雪重子与勉强支撑起身的雪公子从旁辅助,剑掌合击。万俟哀纵然实力强横,但在四人毫无保留的围攻下,也渐渐左支右绌,身上开始添上一道道伤口。
最终,宫尚角抓住一个破绽,刀锋如电,重创其胸腹,宫远徵的淬毒暗器紧随而至,封住其行动。万俟哀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被彻底制服。
而雪公子,在强敌倒下的那一刻,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断裂,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力竭倒地。所幸宫远徵检查后发现,他虽内息紊乱,失血过多,但并未伤及心脉要害,性命无虞。
此时,处理完前山事务的宫子羽与金复也匆匆赶到。眼见雪宫一片狼藉,雪公子昏迷不醒,金复二话不说,立刻将人小心背起,送往前山。宫远徵本欲一同前往花宫支援,但雪公子的伤势需要他即刻处理,以免留下隐患,众人只得再次分头行动。
当宫尚角、宫子羽等人疾驰至花宫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狼藉。
铸造炉倾覆,炽热的铁水与冰冷的雪水混合,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大片白雾。兵器架散落一地,精美的器物碎片随处可见,墙壁上布满刀剑劈砍和内力冲击的痕迹,地上更是血迹斑斑。
花长老与花公子背靠着一处残破的熔炉,剧烈地喘息着。花长老须发凌乱,衣袍被鲜血浸透,多處伤口深可见骨,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手中紧握着一柄已然卷刃的长刀。花公子情况更糟,他脸色惨白如纸,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全靠一股意志力强撑着没有倒下。
他们的对手,悲旭,状态同样不佳,身上带着数道深刻的剑伤,呼吸粗重,但那双眼睛里依旧燃烧着疯狂的战意。他心中也不禁对这花宫一老一少生出一丝敬佩,这两人武功或许不及他,但那股拼死守护、韧性十足的打法,实在难缠,竟将他拖到了如此境地。
悲旭看着接连赶到的宫尚角、宫子羽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惨然的大笑:“好啊!好啊!都到齐了!看来司徒红、寒衣客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得手!司徒红这个蠢货!居然就这么轻易着了你们的道!天要亡我无锋啊!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他心知肚明,自己本就受伤,若只是继续与已是强弩之末的花长老父子缠斗,或许还有一线胜机。但如今,面对状态完好的宫尚角,以及手持那骇人火铳的宫子羽,他已是插翅难逃,万念俱灰。
然而,困兽犹斗!悲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怒吼道:“即便如此,我悲旭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他凝聚起最后的内力,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人群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
刀光剑影再次交织!
但实力的差距与状态的悬殊已然注定结局。在宫尚角凌厉的刀势干扰下,悲旭的步伐已然凌乱。宫子羽看准时机,眼神一凛,沉稳地举起了手中的火铳。
“砰——!”
一声爆鸣在残破的花宫中回荡。
悲旭冲锋的身形猛地一顿,胸前炸开一团血花。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宫子羽,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那致命的伤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最终,那充满不甘与暴戾的身躯,沉沉地、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混合着血与尘的泥泞。
花宫之内,终于陷入了死寂。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那尚未完全熄灭的炉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无锋此次来袭的主力,至此,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