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间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爬,丁程鑫捏着那半张照片的指尖微微发颤。
老局长年轻时的眉眼在月光下格外清晰,胸前的狼头徽章闪着冷光,和现在别在自己胸前的这枚,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这不是背叛。”
张真源的轮椅碾过地上的冰碴,发出细碎的脆响,他从卷宗里抽出张泛黄的纸,递过来时手肘不经意蹭过丁程鑫的腰侧,“是老局长的入职申请,日期正好是‘夜莺’七君子失踪的第三天。”
纸上的签名笔锋凌厉,尾钩却带着刻意藏起的温柔,像极了照片里那个穿长衫的年轻人。
宋亚轩突然坐在冰柜旁拨动吉他,旋律在空荡的停尸间里荡出回声,冰柜的压缩机发出规律的嗡鸣,竟和少年的琴声形成奇妙的共振。
“丁哥你听,”他抬头时,睫毛上沾了层白霜,发梢扫过丁程鑫的手背,“这频率能让冰柜的夹层松动,老局长说过‘最冷的地方,往往藏着最暖的秘密’。”
贺峻霖举着相机对准冰柜内壁,闪光灯突然亮起:
“找到了!夹层里有东西!”
他伸手去够时,指尖擦过丁程鑫的锁骨,带起一阵战栗,“是个蓝蝴蝶形状的金属盒,和李月姐的胸针是同款!”
金属盒的锁孔是向日葵形状,严浩翔掏出随身携带的紫外线灯,光束扫过盒盖时,浮现出一行小字:
“钥匙在会唱歌的向日葵里”。
技术专家推了推眼镜,指尖在丁程鑫的笔记本上飞快划过:
“宋亚轩的吉他声能让特定频率的金属共振,我们回警局试试那株第七株向日葵。”
马嘉祺突然按住丁程鑫的手背,将金属盒往他怀里塞:
“我父亲的笔记里画过这个盒子,说里面装着‘夜莺’的资金账簿,当年七君子就是为了争夺它才反目。”
他的掌心滚烫,几乎要烙进丁程鑫的皮肤里,“老局长当年潜入‘夜莺’,就是为了把这个交还给真正的主人。”
离开殡仪馆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刘耀文的警车停在路边,少年趴在方向盘上打盹,胸前的狼头徽章随着呼吸起伏,像只沉睡的小狼。
听到动静,他猛地抬起头,军靴踩在结霜的地面上发出轻响:
“丁哥!我查到那个辩护律师的行踪了,他昨晚去了狼堡工作室!”
狼堡的阁楼积着层薄灰,丁程鑫推开储藏室的门时,闻到股熟悉的向日葵香。
第七个货架上摆着排向日葵模型,其中一个的花盘里,嵌着把金色的钥匙,形状正好能插进那个蓝蝴蝶金属盒。
“是老局长的笔迹!”
贺峻霖举着相机对准模型底座,上面刻着行极小的字,“‘给能让琴声唤醒向日葵的人’——说的不就是宋亚轩吗?”
宋亚轩抱着吉他走到模型前,指尖轻轻拨动琴弦。随着旋律渐起,向日葵模型突然缓缓转动,花盘里的钥匙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是《向光而生》的间奏,”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指尖擦过丁程鑫的掌心,将钥匙放在他手心里,“老局长连这个都算到了。”
金属盒打开的瞬间,一股陈旧的纸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账簿,只有七封信,收信人都是“向日葵组的孩子们”,信封上的邮戳是十年前的,盖着警局门口的邮局印章。
“是老局长提前写好的。”
张真源的指尖拂过信封上的字迹,轮椅往丁程鑫身边靠了靠,膝盖上的向日葵毯子顺势搭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每封信里都夹着片向日葵花瓣,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花盘。”
丁程鑫拆开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信纸里掉出片干枯的花瓣,上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
“当你看到这封信,估计后背的伤又在疼了。记住,疼的时候别硬撑,身后总有群孩子会扶你。”
字迹里的温柔像潮水般涌上来,他突然想起每次执行任务后,办公桌上总会莫名多出的伤药,原来不是错觉。
严浩翔的电脑突然发出提示音,屏幕上跳出段监控画面——是书店老板临死前录的,他指着书架后的密室:
“周明远的侄子要找的不是古籍,是藏在书里的‘夜莺’余孽名单,那些人现在都成了商界名流,他想用这个要挟他们……”
画面突然晃动,接着传来一声闷响,显然是被人从背后袭击。
马嘉祺突然抓住丁程鑫的手腕,将名单往他怀里塞:
“上面有我母亲的名字!”
他的声音发颤,指尖捏得发白,“但后面画着个向日葵,是‘已救赎’的标记,和当年李伟划掉李月姐名字时用的符号一样!”
贺峻霖举着相机冲出阁楼,镜头里的刘耀文正举着枪对准楼梯口:
“人在这!”
少年的军靴踩在地板上发出重响,将一个穿黑风衣的人影堵在楼梯转角,“丁哥,他袖口有蓝蝴蝶刺绣!”
周明远的侄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打火机,火苗在晨光里窜得很高:
“你们谁也别想走!这阁楼里全是汽油,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的目光落在丁程鑫手里的金属盒上,突然露出疯狂的笑,“那里面根本不是账簿,是‘夜莺’的自毁程序,只要打开,所有和‘夜莺’有关的人,都会收到死亡通知!”
丁程鑫突然将金属盒往地上扔,同时拽住身边的宋亚轩往身后躲。
盒子落地的瞬间,贺峻霖的相机快门声、严浩翔的键盘敲击声、马嘉祺的喊声、张真源的轮椅制动声突然同时响起——刘耀文的子弹精准地打在打火机上,火苗“噗”地熄灭,溅起的火星落在丁程鑫的手背上,像颗滚烫的星子。
嫌疑人被按在地上时,丁程鑫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宋亚轩紧紧攥着,少年的指尖冰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丁哥你流血了。”宋亚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从口袋里掏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他手背上,动作轻得像在呵护易碎的花瓣。
张真源的轮椅停在金属盒旁,他捡起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没有什么自毁程序,只有张老局长和七君子的合影,背面写着:
“所谓正义,不是让所有人都活下来,是让该活的人,能安心活着。”
离开狼堡时,朝阳正从向日葵田升起,第七株向日葵的花盘上,那把金色的钥匙在晨光里闪着光,像个永远不会褪色的承诺。
丁程鑫看着身边的五人,突然想起老局长信里的最后一句话:
“当你们七人并肩站在阳光下,就是我最好的墓志铭。”
心之罪案簿的新一页,在晨光里轻轻翻动。
上面贴着片带着体温的向日葵花瓣,旁边写着行刚干的字迹:
“最冷的地方藏着最暖的秘密,就像最硬的外壳下,总有颗向着光的心。”
而远处的警局大楼,刘耀文正举着对讲机喊他们回去,少年的声音在花田里回荡,像句未完的约定,等着第七个人来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