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开始寻找日之塔塔顶的医疗室在哪里。
“喂，后羿，你知道塔顶有医疗室那你知不知道具体在哪？”程咬金问他。
后羿抬眼瞥了他一下，他抛出信息，也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医疗室外墙有醒目的红十字标记。找到标记，自然就找到了门。”
“有没有更具体点的路线？”程咬金试图缩小范围，“东侧？西侧？”
这追问让后羿眉头微蹙。他本能地想保留一些主动权，将这视为对这支队伍能力和耐心的某种试探。“连根据一个标志找路这种事……你们都做不到？”这话里带着点激将，也带着点居高临下的评判。
程咬金可没心思玩猜谜游戏。他咧嘴一乐，忽然俯身，手臂一抄——竟直接将后羿拦腰公主抱了起来。
“别逞强了，为了自己好，和我们一起找——”
“！？”后羿浑身一僵，震惊远超愤怒，“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他本想站在评判席上，却被猛地拉入了场中，成了最显眼的那个！
“啧，多大人了，还别扭这个？”程咬金稳稳抱着他，大步就走，“帮你就是帮你，哪来那么多规矩？”
“这算哪门子帮？！”后羿挣扎无效，倍感屈辱。他试探对方能力的初衷彻底落空，反而把自己陷进了更尴尬的境地。
“你就直说，”程咬金一针见血，戳破他所有别扭，“想不想快点找到医疗室，早点摆脱这鬼地方，用自己的腿走路？”
程咬金早看出来了，后羿明明想早点去医疗室，却故意不提供具体路线，像这种口是心非的家伙，就得不按套路出牌。
后羿被噎得说不出话，所有挣扎都卡在半道。“你特么……”他发现自己精心维持的距离感和主动权，在这莽夫直白的行动和话语前，完全不堪一击。
“这姿势够舒服了，”程咬金还晃了晃胳膊，“难道你想被我当成麻袋扛在肩上？那更难看。”
后羿彻底没了脾气。他意识到，任何对抗和矫情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是无效的。
他最初的审视和保留反而让自己成了被动的那个，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可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腾的情绪，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行，我忍。”
妥协之后，务实感取代了愤怒。既然局面已定，不如利用现状。他立刻进入状态，不爽、语气硬邦邦的：“现在，把你手电往旁边照，让我看清周围环境。”
“行。”程咬金立刻配合，光柱扫向侧方廊壁。
后羿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被照亮的墙壁，迅速判断：“往左边通道走。灯光保持照射墙壁，我需要持续观察。”
“好嘞！哥们儿你终于想通了，早这样不就好了？”程咬金乐呵呵地调整方向，对他的配合给予肯定。
“哼。”
这声轻哼里，残存着最后一点不甘，却也默认了这别扭却意外高效的协作模式。
“停，我们到了。”
程咬金停下了，看着门上被灰尘尘封的红十字。
“找到了！在这儿！”他扭头朝塔顶另一端喊道，洪亮的声音在空旷里回荡。
“现在放我下来。”
“好嘞。”程咬金从善如流，小心地将人安置在门对面一块稍显干净的地面上。
“远一点，我要坐着，不许放躺了。”后羿继续指令，即便落魄至此，他依然竭力维持着某种体面与掌控感。
安顿好后羿，程咬金转向那扇紧闭的门，粗犷的脸上难得显出几分钻研的神色。他摩挲着门边一块不起眼的晶体面板，指尖拂过，一层微光幽幽亮起，随即，一道电子音响起：
“识别错误。”
“嘶，神明科技啊，真没见过这玩意儿。”
程咬金挠了挠头，并不气馁，很自然地转向地上的顾问：“后羿，你知道怎么开吗？”
“我能开，但……”后羿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复杂的迟疑。
“还有条件？”程咬金眉头一拧，语气带了点不满，“小祖宗，这就不厚道了。”
“不，不是条件。”后羿抬起眼，金色的目光扫过程咬金，最终投向远处正赶来的其他人影，“让杨戬来。”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冷静：
“狄仁杰和扁鹊，不是一直想测试他究竟是不是司法天神吗？我状态不佳，不必耗费这个力气。他是权限正主，让他来。我就不上了，我不想卷入他的纷争风暴。”
程咬金蹲在后羿附近，高大的身躯将后羿没入阴影里。提前挡住他的视线，这小娃娃确实厉害，风险完美转移，保全自身，还占据了道德高地。
“那你说说具体怎么操作？”
后羿的声音从阴影里淡淡传来：“没有密码，靠身份识别。我是注册在案的神职者后羿，系统扫描到我的生物信息就会开门。”
“可你现在不是叛徒么？”程咬金扭过头，古铜色的脸上写满疑惑。
“是叛徒没错，但我毁了日之塔后被杀了，日之塔又被荒废了，系统又没有接入新信息，我当然能用。”
“好家伙，系统漏洞啊！”程咬金一拍大腿，“这么说中央倒悬天虽然记录你是叛徒，但地方终端没来得及同步。那你要是去倒悬天，岂不是自投罗网？”
“……”后羿陷入沉默，阴影中他的唇角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哎～这也不难，要是杨戬真有权限，让他帮你把系统记录改了不就得了？你自己说的，杨戬是最高执政官，他有最高权限。”
“如果杨戬不是司法天神，而又有系统权限……嘶，我可能还要他帮忙……草。”
“杨戬会帮你的啦。”程咬金转过身，庞大的身躯几乎完全遮住了后羿的视线，“前提是你管好你自己的情绪。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决定了他日后会不会帮你。”
“得了，知道了。”后羿别过脸去，“把我挪远点，狄仁杰他们过来了。”
————————
杨戬、扁鹊、花木兰、狄仁杰、李元芳、李白听到了程咬金的声音后，都向他们走去。
其中，杨戬最紧张，那扇门，最终会验证后羿是否说实话，我真的是司法天神吗？如果是，那后羿对我的愤怒就是真的，我的存在，永远是后羿头上的一把刀，我必须得证明我是独立自主的人，不然他就会拿着名为过去的刀一次一次往我身上捅，刺激我的精神，他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而杀了我。
扁鹊握紧了杨戬的手，别怕，我在。
现在，八人站在医疗室门口。空气仿佛凝固了。塔顶只有风雪灌入的呜咽声，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这个玩意儿我怎么操作？”杨戬站在门前。
后羿被程咬金安置在稍远但视线可及的地方，他半靠着墙壁，金色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盯着杨戬的背影，脸色依旧苍白：“你把手放到面板上，等待。”
程咬金站在后羿侧前方，巨斧看似随意地拄着，但全身肌肉紧绷，既防备后羿暴起（虽然他做不到），也警惕门外可能发生的任何异动。
扁鹊离杨戬最近，他紧握着杨戬的另一只手没有松开，低声快速提醒：“别紧张，就像后羿说的，系统会自动扫描识别。你只需要站在识别范围内，尽量放松。”
花木兰守在杨戬另一侧，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轻剑上，姿态放松却毫无破绽，确保能在第一时间保护或制止杨戬。
李白则退到队伍末尾，背对众人，青莲剑横于身前，砂绿色的眼睛扫视着通往塔顶的楼梯和黑暗处，确保这个关键时刻不被魔种打扰。
杨戬深吸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扁鹊，又快速扫过队友们，最后目光与远处后羿那视线短暂对视了一下，金色与金棕色的碰撞。
他转回头，面向那扇门。
他没有任何操作，只是按照后羿的提示，向前迈了一小步，更加靠近那扇门和那块晶体面板。
别看他外表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
来吧……是真是假，就在这一刻了。
大家都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