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这傻儿子被人家小姑娘玩的团团转啊……
还有宴儿,太小了……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儿臣连在意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在意?"明德帝嗤笑,"你所谓的在意,就是为她违逆朕的旨意,甚至不惜动用暗卫?"
萧楚河沉默片刻,忽而轻笑:"那为何父皇赐婚于我,萧景月即要嫁我,我不帮她,谁帮她?"
明德帝眼神骤然锐利:"放肆!"
萧楚河不闪不避,缓缓道:"儿臣只是觉得,若连在意之人都护不住,这江山坐得再稳,又有何意义?"
"荒谬!"
明德帝猛地拍案而起,
"帝王之心,岂能困于儿女私情?萧景月是什么人?她是大梁的望舒公主,是赤焰军的余孽,她的背后牵扯着多少势力?你当真以为,她接近你,只是因为你这个人?还不就是想要报仇雪恨吗?"
萧楚河眸色微沉:"她从未主动接近儿臣。"
"那更可笑!"明德帝冷冷道,"一个满心复仇的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会在意你的真心?"
萧楚河抬眸,眼底终于浮起一丝波澜:"父皇,您当年……也是这样看待皇祖父的吗?"
明德帝瞳孔一缩,袖中的手微微攥紧。
"楚河,"他声音低沉,"朕不想你重蹈覆辙。"
萧楚河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叩首:"儿臣明白了。"
明德帝盯着他,试图从那张与自己年轻时颇为相似的脸上看出一丝妥协,可萧楚河的眼神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决然。
"退下吧。"明德帝终是挥了挥手,"禁足三月,好好想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萧楚河起身,行礼,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仿佛方才的对话未曾动摇他分毫。
殿门合上的瞬间,明德帝缓缓坐回龙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一枚白玉棋子——那是许多年前,他与某人对弈时留下的。
"萧景月……"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窗外雪落无声,而帝王的心思,终究无人能猜透。
*
与此同时,大梁北境,雁门关
暴雪初歇,一千玄甲骑兵的铁蹄在冻土上踏出沉闷的轰鸣。
萧景月勒马停在距城门百丈处,红甲上积了层薄雪,呵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她写的诗确实再也无法有阻挡天灾的神奇功效,可若是她愿意,一个健康的、足以承受长途奔袭的身体,还是足够的。
左袖口缝着一首诗——
剑底流光淬晚烟,指间星斗落吟笺。
红尘百战玲珑手,写尽春风不羡仙。
右袖口——
玉壶光转夜鸣笳,素手轻挥万缕霞。
莫道娥眉无将略,袖中藏有鲁阳戈。
胯下宝马颈间悬挂香囊中也有——
霜蹄蹴裂阴山雪,玉勒惊破贺兰烟。
绛袍翻飞燃暮色,一点寒芒先到天。
如此,她原本瘦弱不堪的身体,才能坚持到这里。
远远的,城门下,那道青衫身影却清晰得刺眼。
梅长苏没有撑伞,苍白的脸被寒风刮出病态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