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撤退与追击
人类主力撤退的那天,草原下了入夏第一场雨。朔煞带领狼群踩着泥泞追击,却在黄昏时听见双鬣的惨叫——那只最擅长探路的公狼触发了压发雷,气浪将他抛到半空,蓝颜疯了似的扑过去,爪子只抓住一块带皮带肉的后腰。朔煞死死咬住她的脖颈往后拽:"看地上!"雨水冲刷出诡雷的绊线,那些细如发丝的金属丝上还挂着人类故意放置的、沾满血腥味的狼爪印,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黑风的虎烈氏残部因急于报仇而冒进。他们追着一辆抛锚的装甲车进入洼地,六匹狼踩中了连环雷。朔煞赶到时,黑风正用舌头舔着死去同伴的眼皮,他的背脊被弹片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每道伤口都嵌着齿轮状的金属碎片,随着呼吸不断渗出血泡。更危险的是月牙泉——人类工兵已在泉眼岩石上安置了炸药,导火索正滋滋燃烧。白脖第一个扑过去,肩胛被流弹击穿,鲜血滴在泉边的苔藓上,却用前爪按住了引爆器,指甲深深嵌进金属按钮的缝隙里。朔煞趁机撞开士兵,爪子扒开炸药包时,指甲全部翻卷,露出红肉,直到最后一包炸药被甩进山谷,他才发现白脖的前腿已被弹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第二章:瘟疫阴影
盛夏的腐尸味最先从坦克残骸下飘来。狼群开始出现腹泻症状,病重的狼会口鼻出血,体温高得像烙铁。雪玉在医疗洞熬药时,白脖冒险潜入人类废弃的医疗站,叼回一箱标注"ANTIBIOTIC"的玻璃药瓶。朔煞看着雪玉将草药汁与透明液体混合,她的爪子因长期接触毒草而发黑,却仍仔细分辨着每一株药草的根茎——狼毒草的毒性需用七遍流水漂洗,柴胡要取凌晨带露的根须。
疫情最严重的那晚,雪玉守着三个垂死的幼狼。朔煞半夜去送水,发现她趴在药臼边不动了,手里还攥着未画完的草药图谱,笔尖戳在"狼毒草"的位置——那是解药里最后一味引经药,旁边用狼血写着"以毒攻毒"四个字。癸勇的小儿子是在清理战场时出事的,他贪嘴靠近一具"野鹿尸体",那其实是伪装的集束炸弹。癸勇抱着儿子用狼毛编织的项圈,在弹坑边嚎叫了三天三夜,直到喉咙出血,声音嘶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后来他带领癸丑氏残部挖掘陷阱,手掌磨得露出骨头也不肯停,朔煞去拉他时,他突然回头,眼睛红得像燃烧的煤:"首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炸弹做成鹿的样子?"朔煞看着他掌心翻卷的皮肉,想起自己第一次教那孩子辨认陷阱时,他还会用尾巴卷着自己的前爪撒娇。
第三章:边境守望
人类在边境筑营地,墙上的每隔十分钟就有人进行观察,将前沿的草皮全部剪掉。朔煞将联盟重组为"边境守望者",每个部落轮流驻守地道。白脖在瞭望塔刻下死者的名字,石刻到"癸勇之子"时,爪子突然流血——她想起那孩子总喜欢用尾巴卷着她的前爪撒娇,说长大了要当最厉害的探路狼。
黑风与癸勇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夜间巡逻。他们常在黎明时分在警戒区相遇,癸勇会默默递过一块储存的肉干,黑风则用鼻子蹭蹭他失明的眼睛。某天清晨,朔煞听见围墙那边传来人类士兵的对话:"听见狼嚎没?跟老家的狗叫似的。"另一个声音说:"别他妈放屁,狼嚎是这草原的心跳声。"当夕阳落下,狼群的嚎叫准时响起,朔煞站在白脖身边,听着幼狼们参差不齐的嚎声,突然想起父亲带他看日出时说的话:"草原上的狼永远不能向钢铁低头。"风穿过要塞的射击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狼群的嚎叫,而远处新的防风草正在焦土上冒出绿芽,叶片上还挂着昨夜的露水,像谁不小心滴落的泪珠。
第四章:钢铁长城
人类在围墙上部署了营地,炮弹落下时,草原的草皮会被烧成焦土。朔煞通过死去人类身上的装备了解到,白脖用爪子扒开外壳,这是喷火枪人类新进的装备。议事洞里,独眼母狼抚摸着颈间的项圈——那是她年轻时被人类捕捉后留下的,金属扣环已被磨出凹槽:"我们的牙齿咬不断钢筋,爪子扒不开装甲。"她的话音刚落,洞顶就传来无人机盘旋的嗡鸣,像某种永不消失的噩梦。
地道系统在独眼母狼的指导下扩建到十米深。新挖的储粮室能存下整个狼群过冬的肉干,通风口用空心的芦苇杆连接地面,医疗站甚至有了简易的消毒池——那是用人类丢弃的铝盆和积雪融化的水搭建的。朔煞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记人类兵力:白色代表吉普车,黑色代表摩托车,红色石子则是人类的营地,每颗石子下都压着一片狼毛,象征着逝去的同伴。白脖带着母狼们制作"气味炸弹",将臭鼬分泌物与狼粪混合装在膀胱里,投掷出去能干扰热成像仪三分钟——这三分钟,足够狼群从地道转移到三公里外的备用营地。
第五章:信息暗战
影子小队的蓝颜被捕那天,朔煞正在绘制要塞布防图。望远镜里,人类将她关在围墙最显眼的铁笼里,笼子外挂着写有"诱饵"的木牌。深夜他独自来到山下,听见蓝颜在梦中呜咽:"双鬣...别踩那片草..."朔煞的爪子深深抠进泥土,想起双鬣受伤前,正是蓝颜用身体挡住了他身上的第二块弹片,而现在,她的项圈上还挂着双鬣用草茎编的哨子。
人类"清场"行动发动时,吉普车集群像黑色潮水般涌来。朔煞按下引爆器的瞬间,整个草原都在震颤——预先埋藏在进军路线下的地道塌陷,数十辆摩托车被埋进黄土,扬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但人类的步兵战车从侧翼包抄,朔煞看见白脖咬住一名士兵的喉咙,对方的步枪抵住了她的胸口。他冲过去时,枪声在草原上空回荡,白脖倒在血泊里,爪子还保持着拉引信的姿势,旁边散落着十几个被她炸毁的地雷,金属引信上还缠着她的狼毛。
第六章:草原余晖
战斗结束在第三天黄昏。最后一架吉普车被狼群用巨石砸落时,朔煞正拖着断腿寻找白脖。她倒在一片狼藉的坦克残骸中间,眼睛望着月牙泉的方向,爪子里攥着一枚刻着"JACK"的狗牌——那是杀死她的士兵的身份牌,边缘被她的利齿咬出了凹痕。朔煞舔去她脸上的血污,发现她嘴角还留着一丝笑意,像终于完成了某个长久的心愿,而她爪子下方的泥土里,正冒出一株嫩绿的草芽。
黑风与癸勇将幸存的幼狼带到高地,教它们辨认不同武器的气味。最小的那只幼狼总喜欢蹭朔煞的伤疤,奶声奶气地问:"这是打钢铁甲虫时留下的吗?"朔煞想起很多年前,父亲带他看日出,说草原上的狼永远不能向钢铁低头。风穿过要塞的射击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狼群的嚎叫。远处,新的防风草在焦土上冒出绿芽,白脖刻在瞭望塔上的名字被雨水冲刷得更加清晰,而幼狼们的嚎叫声,正逐渐变得洪亮——这不是战争的终结,而是另一场守望的开始。当第一颗星子出现在天际时,朔煞听见地道里传来幼狼啃咬骨头的咔嚓声,那声音像某种古老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