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你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
你想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手臂上插着输液管,针头附近的皮肤已经泛青。
丁程鑫你醒了?你醒了!你醒了!
丁程鑫原本无精打采的双眼倏的眸光点点,异常雀跃。
只是双眼凹陷,憔悴的让人心痛。
丁程鑫染儿,你醒了……
你能感觉到丁程鑫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的眼泪滴在自己的病号服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护士在一旁轻声提醒“病人还很虚弱,别太激动”。
你偏过头,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护士正在调整输液瓶的速度。
丁程鑫这才松开手,抹了把眼泪,仔细打量着你。
你缓缓张口,声音沙哑。
裴染你别哭。
躺了这样久,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仿佛舌根和喉咙都粘在一处了。
你缓缓抬手,手指轻轻抚他凹陷的脸颊。
裴染你瘦了。
裴染他,他……
闻言,丁程鑫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微微皱眉,表情有些不悦。
丁程鑫他很好,昨天就已经清醒了。
丁程鑫他吵嚷着要见你,只是他伤的厉害,被几个护士按在病床上……
裴染我知道的。
……
一个月后。
寒潮走了,春日暖潮浮动,温暖柔和的湿气氤氲,空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果树木香。
刘耀文和你均已出院。
刘耀文车祸事件,因未找到充足证据,以意外结案。
但始作俑者是谁,刘耀文心知肚明。随后把丁程鑫揍了一顿才算了结。
刘耀文下手很重,拳拳夹带私货。
车祸事件,绑架囚禁事件,割腕事件,桩桩件件,全被刘耀文扣在丁程鑫身上。
丁氏集团妄图收购刘氏集团的计划也宣告破除。
……
果然。
丁程鑫出门后果然看见你和刘耀文在走廊上拉拉扯扯,面色倏然阴沉下来。
随后上前一步将你拽至身后,二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汇间似有火花迸溅。
裴染够了!你们!怎么又这样!
二人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彼此,语气中火药味十足。
你默默注视着,无言以对。
裴染购物?一起?
“好耶”,二人异口同声。
……
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归于宁静。
夜幕低垂,天空中弥漫着一层深蓝的薄雾,在星星点点的映照下,那样朦胧柔和。
忽的。
丁程鑫一把抓住你的手腕,将你拽进了房间,并反锁了门。
裴染啊!
丁程鑫染儿,搞清楚状况。今晚,轮到我了。
裴染怎么都喜欢这样?每晚都要被你们吓一次。
丁程鑫染儿,白天我看到你和刘耀文在走廊拉拉扯扯,你知道我有多嫉妒吗?
你想起白日刘耀文抱怨安排的不公。
单日刘耀文,双日丁程鑫,周日休息。
为什么,凭什么,那小白脸和你可是青梅竹马,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可比我长多了!不公平!这不公平!
……
你抬眸,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丁程鑫的眼角,踮起脚尖,亲吻他。
裴染这样呢?开心了吗?
丁程鑫不够,不够。我还是要惩罚你……
门外,砰砰的敲门声响起。是刘耀文。
你嗤笑一声,心道,又来。
这两个人,每晚都这样。
单日丁程鑫在外敲门,双日刘耀文在外敲门。
你嘴角扬起一抹坏笑,缓缓开口。
裴染要不?一起?
住口!
二人异口同声。
……
病是一种情绪,具象化的负面给肉体带来的痛苦。
割腕的感觉历历在目,那晚,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活不成了。
脑中走马灯一样,想的全是刘耀文和丁程鑫。
如果被救活,如果还有一口气,我要见他,我要见刘耀文最后一面再闭眼。如果死了,正好,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后来,濒死之际,漫天细雪,那个人又把你从死亡的深渊中拉回。
痛苦的,窒息的,屈辱的经历,事到如今,才明白,才看清,那未曾预见的,后知后觉的,深埋心底的爱意。
我竟是爱他的。
对于丁程鑫,脑中闪过那些彷徨无措的青涩时光,我和他相互依赖,共同走过。
后来我看着他因自己痛苦,因自己癫狂,我亦痛的要死。
我喜欢他,我爱他,我知道的,爱意一直在,从未消散。
……
扭曲的,畸形的,病态的,三个不健全的人格,歇斯底里,不死不休的病态关系。
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直到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