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认识这个鬼鬼祟祟跟踪她的人。
“你是谁?”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用红绳串起的狗牙手链,那红绳已经褪色发旧,圈口显得格外小。
看到这条狗牙手链,聂九罗的眼眶突然红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有人让我跟着你,”那人解释道,“说只要被你发现,就把这个东西给你看……”
“人在哪?”
“他说在石岭南城镇的民宿等你。”说着,那人将手链递还给她。
聂九罗紧紧攥住手链,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阿罗,喜欢这条手链吗?”裴珂柔声问道。
小九罗点点头,却又想到这是从小狗嘴里拔下来的,不禁觉得残忍:“妈妈,我不想要这个。”
裴珂明白女儿的心思,连忙解释:“这不是真的狗牙,是用石头打磨的。”
“真的?”小九罗顿时笑开了花,“那妈妈快给我戴上!”
裴珂温柔地笑着,轻轻为她系上,却发现绳子编大了半圈。
“阿罗,妈妈明天重新给你编一条合适的。”
小九罗乖巧地点头:“好!妈妈最好了!”
可后来,聂九罗没等到那条合适的手链。
第一次带队巡山的裴珂,再也没什么回来。
夕阳余晖中,一辆三轮车在民宿前停了下来,聂九罗还没下车就听见院子里此起彼伏的狗吠声。
付完车钱,她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提着行李走进院子。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一条狼狗被拴在树下。那狗见了她,突然蔫了下来,尾巴轻轻摇了摇,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人只说在这里等她,却没告诉她是哪个房间。
聂九罗往里走去,上了楼,按门牌号找到“9”,轻轻一推,门果然没锁。
站在窗边的人转过身,逆着光看她:“你来了。”
这声音……聂九罗一怔,是那个在机场撞到她的人。
男人缓步走近,先合上门,才示意她坐下。桌上的茶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泡的。
聂九罗心里有无数疑问,但她知道对方肯定有话要说,便静静坐着,等他开口。
男人看起来和她年纪相仿,可她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却怎么也想不起见过他。
他抿了口茶,深深看了她一眼:“南山的茶还是这个味道,初尝清苦,回味却甘。”
“你让人跟踪我,就为了请我来听你品茶?”聂九罗抱臂,淡淡瞥了他一眼。
男人唇角微扬,似叹似笑:“你变了很多。”
变得更出众,也更安静了。
“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东西?”聂九罗不想再绕弯子。
“裴姨亲手交给我的。”
“裴姨?”聂九罗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男人眼神一黯:“当年南山猎人首次巡山,带队的向导是我父亲。”
聂九罗隐约记得这事。那时她还小,只听说向导的儿子后来被福利院收留。裴珂有空常去看他,她也跟着去过一次。
不过那时,他们年纪都还很小,现在模样变了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但叫聂九罗“小九”的,只有他。
“是你……”她声音轻似低喃,较之方才,冷意已褪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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