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眼，沉静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明亮：“想起来了？”
“抱歉，”她顿了顿，“一开始……没认出来。”
他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浅笑：“记得就好。”
短暂的沉默后，聂九罗开口：“那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
福利院的孩子，有不少后来也有了新家。
“苏彧。”
听到这个名字，聂九罗猛地看向他：“你不会是……”
苏彧点了点头，温声向她解释：“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确实是在拍戏。”
竟然真的是他！难怪他会转发她获奖的微博。
苏彧笑了笑：“东西物归原主，我也算完成了裴姨的嘱托。”
当年裴珂带队秘密巡山，苏彧知道行动危险，偷偷从福利院跑出来送她。
裴珂发现后没有责备，反而把那条新做好的手链交给了他。
“如果裴姨没回来，把这个交给小九。”
聂九罗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还能见到与母亲有关的物件。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泛黄的边缘，恍惚间仿佛触摸到了那段被时光掩埋的岁月。
“谢谢，”她低声道，声音里裹挟着久别重逢的颤栗，“谢谢你把它保存到现在。”
苏彧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目光穿过暮色，深邃而克制。
他轻抿着唇，不是不愿解释，只是这迟来的交付里藏着太多的错过。现在才完成裴姨的嘱托，不是他有意食言。
最终，他只是松开紧握的手心，声音轻得像叹息：“不客气。”
手机的振动声打破了片刻的寂静，聂九罗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当即决定出去接电话。
“我接一下电话。”她抬手点了点那不断震动的手机，苏彧见状，只是含着一抹温润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
“喂”字还没出口，秦方那头已经传来焦灼的问候：“阿罗，你人还安全吧？离开那诡异的地方了吗？你还是回来吧，那里信号这么差，万一有点什么事……”
“别担心，我到镇上的民宿了，很安全……”聂九罗耐心地向她解释着自己很好，但秦方就是个操心的人，非要她把民宿的名字、地址、电话都发给她。
聂九罗已经习惯了她的谨慎，所以按她说的都一一给她发了过去，包括民宿院子里的那只大狼狗。
挂断电话后，她推门回到屋内。
苏彧正低头摆弄手机，听见动静立刻抬头冲她笑了笑。聂九罗原以为他是在处理工作，却瞥见他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自己微博里的泥塑作品图。
“很喜欢鸭子？”他问。
这个问题聂九罗听过太多次。
该怎么解释呢？那不过是她众多灵感中恰好被大众接受的一个。
其实她最钟爱的是国外那种矮脚猪，短粗的小腿支撑着圆滚滚的身子，跑动时浑身肥肉颤颤巍巍，活像会动的硅胶玩具，憨态可掬。
可惜这款泥塑无人问津，连做高仿的商贩都嫌它卖不动，渐渐就被众人从她的代表作名单中剔除了。
“动物系列的基本都尝试过。”她轻声答道，包括那些只存在于她想象中的地枭。
“那人像呢？”苏彧突然话锋一转，“工作室想给粉丝准备些特别的纪念品，我觉得泥塑形象会很有新意。”
聂九罗诚实地摇头：“说实话，神像雕塑我做过不少，但真人泥塑……确实没做过。”
“试试？”
他边说边点开微信，“我让经纪人加你，价格你尽管开。”
聂九罗这才恍然，他这是在给她介绍合作？
“好。”她扫码添加好友，刚通过验证，苏彧就利落地转发来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同时手指飞快地打字：“聂小姐是我朋友，一切需求都按她的来。”
对方秒回：“收到，小苏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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