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如梦初醒,慌忙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断刃。触及那断面,再仔细看向手中残剑。材质、工艺……所有方才被忽略的细微处,此刻让他有了结论:“我没有!这剑不是少师!”
场面一片混乱。
质疑、愤怒不断向台上的他传来。
方多病焦急四顾,一眼看到台下的李莲花:“李莲花,你快来看看,帮我一块儿证明啊!”
无数目光随之聚焦到那消瘦的身影上。
李莲花迎着各方视线,面上是遇到麻烦事的无奈。他对着身旁的郦嘉则轻声说了句“我去看看”,才慢吞吞地走上了台。
他先是对几位百川院院主客气地拱了拱手,然后才转向方多病:“方少侠,我都说了,我姓郦啊。”
这说完,他才接过方多病递来的剑柄。拿在手中,他发现剑柄纹理缺乏岁月应有的温润与磨损,甚至缺少了年少时用剑柄抵挡杀招的痕迹。
随后用一种不大确定的语气说道:“在下虽不通武艺,但也听闻,李相夷李门主年少时便得此名剑,相伴多年。按理说,这常年握持之处,总该有些许痕迹才是。可这剑柄,未免也太新了些?”
方多病感觉之前那点异样感此刻被无限放大,他一把从李莲花手中拿回剑柄,将剑柄和断刃一同递给了面色苍白的乔婉娩:“乔女侠,您看这剑,真的有问题。”
乔婉娩颤抖着手接过,触及那崭新的剑柄,再看向整齐的断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痛心。
“这柄剑相夷用了五年。当年,他与无忧剑客一战,用剑柄挡住了杀招。可这柄剑不但没有磨损甚至没有任何损失,所以这不是我寻回的少师。剑被掉包了。”
而台下,笛飞声却对郦嘉则道:“听听,相夷。他当年红绸舞剑,就为博乔婉娩一笑。”
乔婉娩的声音不大,却因灌注了内力,清晰的压过了场中的嘈杂。
话音落下,满场哗然。
“少师剑被掉包了?!”
“何人如此大胆!”
“那真的少师在何处?”
此事已非方多病失手损剑那么简单,而是关乎百川院威信一事,几位院主面色铁青,纪汉佛当即上前一步:“封锁全场,在座诸位,暂请留步!”
台上,方多病终于松了口气。台下,笛飞声那句话落下后,气氛微妙。
“陈年旧事,阿飞倒是记得比莲花还清楚。”郦嘉则笑了笑,“过去与现在,我分得清,莲花也分得清。”
笛飞声盯着她看了片刻,最终移开视线,轻哼了一声:“他现在倒是不瞎。”
这时,乔婉娩已强抑下翻腾的心绪,主持局面。她吩咐弟子仔细收好所有断刃,又转向方多病,语气缓和了些:“方多病,方才多有误会。我虽知与你无关,但此剑是在你手中断裂,调包之事发生在我百川院内部。还需请你详细说明今日接触此剑前后的所有细节。”
方多病立刻点头:“乔女侠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