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躲着吃糖”时,李莲花抬起手蹭了蹭鼻梁。
郦嘉则的目光落在画像上,又扭头看了看身侧之人。感受到目光,李莲花也侧头看向她,悄悄牵起了手。
笛飞声抱臂靠在门口,视线掠过画像,又扫过李莲花的背影,最终望向院外远山,唇角扯了一下,分不清是讥是嘲。
方多病抹了把脸,转回身来。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经意间发现李莲花侧过去的轮廓竟与画像上的白衣少年隐约重叠。
方多病怔住了。他眨了眨眼,再仔细看去。李莲花已转回头,面上仍是那副温和散淡的笑容,好像那惊鸿一瞥的相似,只是光影开的玩笑。
“怎么了?”李莲花问。
方多病猛地回神,摇了摇头:“没、没什么。”
他甩甩头,将那古怪念头压下:“走,我先带你们去住处安顿!赏剑大会明日才开始,今日你们好好歇歇。”
他转身带路,步伐却比先前快了些。
李莲花与郦嘉则对视一眼,慢慢跟上。
笛飞声最后离开偏院,离开前他又看了眼画中神采飞扬的李相夷,然后看向前方青衫素淡的李莲花。
他什么也没说,只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谁。
次日,百川院人声鼎沸,校场四周挤满了各路豪杰。
那柄传说中的“少师剑”被红绸覆盖,高台中央的案上,引得无数炽热目光与压低嗓音的议论。
方多病挤在李莲花几人身侧,兴奋得眼睛发亮,趁着等待最后试剑环节的间隙,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讲起旧闻:“你们是不知道啊,当年我师父,就在扬州江山笑阁顶,以一套醉如狂三十六剑,引得万人空巷,红绸舞动,那才是真正的……”
他比划着,语气里满是与有荣焉。
终于,冗长的规则宣讲完毕,方多病按捺不住,对几人匆匆说了句“看我的!”,便飞身上台。
衣袂翻飞间,少年意气尽显。
他武功扎实,又凭着一股为师父而战的炽热心思,竟在数轮切磋中稳稳占据上风,最终一把夺下了那决定性的红绸。
“我赢了!”他高举红绸,转身看向李莲花他们的方向,笑容灿烂。
少师剑终于漏出真容,剑鞘古朴,流线优美。方多病压下狂跳的心,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
入手刹那,他感觉有些异样,剑柄的触感太新了。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迅速被“定是百川院精心保养”的想法淹没。
在万众瞩目下,他深吸口气,压下激动的心情才将剑拔出。
阳光照耀着剑身,反射出耀眼寒光。
还不等方多病细看剑身纹路,也不等台下喝彩声扬起,一道极其细微的破空声传来,备受瞩目的少师剑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断裂成三四截。
几截断刃先后砸落在青石台面上,只剩下断刃的剑柄,还紧紧握在完全僵住的方多病手中。
全场死寂。
随即,台下炸开了锅。
“怎么回事?”
“剑断了!”
“少师剑……怎么可能!”
百川院众人脸色剧变,数道身影疾冲过来。
“你竟然敢损坏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