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显而易见的敷衍,李莲花立刻反驳:“楼里没地方。”
“怎么没地方!”方多病直接站起身,直直的指向旁边抱臂而立的笛飞声,“他都能留!”
“他病人,你又不是。”
“我也可以生病!”方多病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这话实在不吉利,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帮忙!我会武功,能保护你们!”
边上传来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方多病立刻扭头,瞪向发声的笛飞声:“你笑什么!不服打一架啊!”
“就你?”被挑衅的笛飞声早就忘记自己用不出内力的事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十招。”
“你!”方多病涨红了脸,转向李莲花,“李莲花,你看他!”
李莲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被吵得头疼的模样。忽然指向楼内唯一那间收拾收拾才能住人的客房:“要留也行,但只有一间客房。你们俩,谁睡?”
“当然是我!”方多病抢先一步上前站到那扇门前。
笛飞声向前迈了半步,冷冷道:“我住。”
“我先来的!”
“我病情重。”
“我年轻需要长身体!”
“我需要静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声调越抬越高。李莲花悄悄后退一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幼儿般的吵闹。
“打一架,谁赢谁住。”笛飞声忽然道。
正中下怀的方多病毫不认输:“好啊!怕你不成!”
“等等。”李莲花踱步走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慢悠悠拖长了调子,“要打可以……”
“出去打。”
接话的是郦嘉则。她不知何时手中拿着那个熟悉的青布针囊。此时她正从囊中拈出一根银针,就着阳光细细端详。
“楼里药材珍贵,打坏一样……”她抬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我就让你们尝尝新调的药方。”
方多病瞬间怂了,那些年被银针和汤药支配的记忆涌上心头,舌头仿佛又泛起苦味。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都虚了:“出、出去打就出去打。”
笛飞声却盯着郦嘉则手中的银针,突然意识到什么。能制出连他都一时无法冲破的毒药,能让李相夷那种人都乖乖喝药……
这女人,恐怕就是李莲花口中“独门配方”的配制者。
“走。”笛飞声干脆利落地转身朝楼外走去。
方多病愣了一下,见人真要出去,少年人的好胜心立刻占了上风,忙抬脚跟上去:“走就走,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害怕!”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莲花楼。李莲花走到门边,探头相对而立的两人,摇摇头关上门。
郦嘉则将针收回针囊:“真让他们打去?”
李莲花坐回她身边,顺手拿起一块甘草含在嘴里:“打呗。年轻人,精力旺盛。笛飞声也用不出内力,出不了什么大事儿。”
楼外很快传来拳脚相交的声音,李莲花听着那动静,忽然轻声笑了:“元娘,你说这算不算,鸡飞狗跳?”
郦嘉则手下动作不停,唇角却微微扬起:“你惹来的,自己收拾。”
“是是是,都是为夫的错。”李莲花凑近些,声音也软下来,“那今晚,能不能申请多一颗蜜枣?”
楼外,方多病一声兴奋的惊呼。楼内,郦嘉则终于轻笑出声,从罐中捏出一颗蜜枣,塞进李莲花嘴里。
“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