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跑到门口，回头冲她笑：“晚上给你带芡实糕！”
“谁要你的芡实糕！”希延气得跺脚。
可一整天，她上课时总走神。想起他逃跑时得意的背影，想起他说“芡实糕”时上扬的尾音，想起那个猝不及防的吻。
手腕上的银镯随着她写黑板字滑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傍晚，她故意在厨房磨蹭，等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便背过身去，假装专心择菜。
“希延。”他在门口喊。
她不理。
脚步声近了，停在身后。“真生气了？”
还是不理。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掌心托着一块油纸包的东西，凑到她鼻子底下。甜丝丝的糕点香弥漫开来。
“东街新开的铺子，排了好长的队。”他的声音贴着耳朵，热气吹得她耳垂发痒。
希延不转身，手却接过了桂花糕。纸包还温着，显然是刚出炉的。
“下次……”她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下次不许这样。”
“哪样？”他装傻。
“就是……”她瞪他一眼，“你说呢！”
莫得闲低低笑了，将她转过来，希延低着头，不肯看他。
他伸手托起她的脸，发现她眼角红红的，像是委屈，又像是别的什么。
“我错了。”他说得很认真，“下次我注意。”
希延抬眼瞪他：“你每次都这么说。”
“这次真的。”他竖起三根手指，“我保证。”
可他的“保证”只坚持了三天。第四天早晨，他又趁她不备，在厨房门口亲了她。
这次周婆婆没在，她却还是恼了，因为她在切菜，差点切到手。
“莫得闲！”她举着菜刀。
他吓得退后三步，双手举起：“我错了我错了，我补偿你。”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希延卡住了。她要他什么？要他别亲她？好像也不是。要他亲的时候别这么突然？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莫得闲看着她憋红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慢慢走回来，握住她拿刀的手，轻轻拿开菜刀放在案板上，然后才将她拥入怀中。
“我知道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下次我提前说。”
“提前说什么？”
“提前说……”他顿了顿，“‘希延，我要亲你了’——这样说，行吗？”
他摸了摸她的手，“是我的错，让你差点切到手了，不然我得难受了。”
希延脸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从那天起，莫得闲果然改了。
在早晨出门时，他会说：“希延，我要亲你了。”有时在晚上睡前，他会说：“闭眼，我要亲你了。”
而他的话也越来越密。吃饭时说今天做活遇见的趣事，修家具时说木料的学问，睡前说明天要买的菜、要修的物什。
秋雨是半夜里开始下的，起初只是沙沙地敲着瓦片，到后半夜便成了瓢泼。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还在下雨，有人敲门，莫得闲轻手轻脚下床，披上外衣。
莫得闲走到门边，没立即开门，而是沉声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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