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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子活动那天,幼儿园的操场上飘着彩色气球。
念念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像只小蝴蝶似的在人群里飞,一会儿拉着我看手工区的卡纸,一会儿又拽着刘耀文去看滑梯旁的向日葵。
“爸爸,你看那朵最大!”
她踮着脚指给刘耀文看,小脸上满是骄傲,仿佛那花是她种的。
刘耀文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阳光落在他眼角,竟柔和得让我有些晃神。
有家长走过来打招呼,笑着说“你先生真细心”,我捏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刘耀文却淡淡应了句“应该的”。
那三个字像颗小石子,在我心里漾开圈涟漪。
做亲子游戏时,需要家长和孩子一起套圈。
念念非要刘耀文陪她,他便真的弯下腰,耐心地教她怎么握圈、怎么瞄准。
他的手覆在念念的小手上,一大一小,画面温馨得让我喉咙发紧。
我站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刘耀州以前总说,等有了孩子,他要教孩子踢足球、玩滑板,要让孩子像小太阳一样耀眼。
如今,教孩子套圈的人,是刘耀文。
“妈妈,到你了!”念念举着圈朝我喊。
我走过去时,刘耀文正好直起身。
我们的肩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阳光的气息,像潮水似的涌过来,瞬间淹没了我。
我慌忙后退半步,却听见他低声说:“别紧张,像我刚才教念念那样就行。”
他的声音很近,带着种奇异的安抚力。
我点点头,接过念念递来的圈,却怎么也套不准远处的玩偶。
念念急得直跺脚,刘耀文忽然站到我身后,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手腕放松,”他的气息落在我耳后,“对准那个小熊。”
他的指尖微凉,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掌控感。我僵硬地跟着他的力道甩出手,圈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稳稳地落在小熊身上。
“中了!妈妈好棒!”念念欢呼着扑过来抱住我的腿。
我却像被定在原地,后颈的皮肤还烫得厉害。
刘耀文已经松开手,退到了一旁,仿佛刚才那个亲昵的动作只是为了帮我赢游戏。
他看着念念,眼神里的柔和是真的,可那柔和里,没有半分属于我。
活动结束时,老师让小朋友们给家长献花。
念念捧着两朵康乃馨跑过来,先把一朵塞进我手里,又踮着脚把另一朵递给刘耀文:“爸爸,这是给你的!老师说,爸爸也是超人!”
刘耀文接过花的瞬间,指尖明显顿了一下。
他看着那朵粉白的康乃馨,又看向念念,眼底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一刻,他不像那个永远冷静克制的刘耀文,倒像个忽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了心门的少年。
回家的路上,念念在车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朵康乃馨。
刘耀文把花插在副驾前面的水杯里,粉白的花瓣在风里轻轻颤,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今天……谢谢你。”我望着窗外掠过的树影,声音很轻。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应该的”,还是这三个字,可语气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像冰面下悄悄流淌的水。
快到小区时,我忽然想起早上出门前,在衣柜里看到的那件灰色毛衣。
那是刘耀州的,我一直没舍得扔,洗得有些发白了,却还留着他身上的阳光味。
刚才在幼儿园看到刘耀文穿着相似的灰色外套,我竟恍惚了好几次,差点在他转身时叫出那个名字。
那个被我藏在心底,不敢轻易触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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