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皇后递来的零星消息,皇帝沉默了许久,只带着李玉去长春宫。阿箬不确定这回还能不能叫自己过去佐证什么,虽然不去对自己更安全,但是就这样错过一场戏,她又觉得有些可惜。
养心殿里的主子不在,奴才们便都偷起懒来。阿箬无聊地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拿着一根柳枝胡乱地在地上划拉。
正出神时,她耳边忽然一凉,阿箬头也不抬,烦躁地躲了一下:
“又来烦我干嘛。”
“你怎晓得是我呢?”进忠笑眯眯地蹲下来,说,“谁又惹了咱们阿箬姑娘不高兴了?说出人来我替你出气去。”
阿箬冷哼一声:“哼,就怕你不敢。”
“你真是愈来愈无法无天了。”进忠猜到阿箬所指的对象,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把手里的东西拎起来,晃到阿箬眼前,“我这有个小玩意儿,你拿去玩儿吧。”
阿箬定睛一看,是一枚用金丝结成花珠,串着珍珠,正面雕着平安喜乐四个字的圆形玉佩。
“怎么送我这个?”阿箬似笑非笑地问,没有立刻接过去。进忠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不定地说,“别人孝敬我的,我又不爱带这些累赘东西,搁着可惜了——你不是顶喜欢珍珠翡翠这些东西吗?”
阿箬的表情更加微妙了,她上下打量着进忠!直把进忠看红了脸:“你晓得男子送女子玉佩什么意思吗?”
进忠垂着睫毛向下看:“我又不是。”
阿箬沉默了片刻,一把将玉佩抢了过去,进忠抬起眼睛笑呵呵地问:“怎么还带抢的?”
“你不是说给我吗?”阿箬随手把它绑在了自己腰间丝绦上,看对方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便轻笑了一声,“行了,别装可怜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心气儿比谁都高。”
进忠眉毛挑得高高的:“那你还收下。”
阿箬伸出一根手指头,抬起进忠的下巴,歪着脸坏笑道:“我不收下,怎么好拉拢进忠公公呢?将来出了这养心殿,还指望着公公您帮我时时探得圣意呢?”
进忠忽抓住阿箬的手指,眼神中透露几分戾气:“想利用我,你可得付出点代价。”
阿箬也不生气,只抿嘴笑得没心没肺:“别说得这么无情嘛,我都收了你的玉佩了。”
进忠眯起了眼睛,逼近了阿箬:“你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
“那得看你想要哪个,我才能给你哪个。”
进忠有些紧张,又有些怀疑: “你这么好心?”
阿箬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说:“我的心黑透了,就看你敢不敢要。”
“巧了,我也是。”进忠忐忑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心里暗骂了一句小妖精,微微一笑,低下头,含住了紧攥住的阿箬的手指尖。
阿箬的眉毛抖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她想,反正自己也不喜欢皇帝,在这冰冷的牢笼里,能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混蛋的知心人,也挺好。
至于往后...往后日子还长着呢,且先活到上辈子死的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