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脚步声忽然传来,进忠撒开手,旁若无人地站起来,阿箬也跟着起身,见来人是长春宫的太监赵一泰。
进忠懒洋洋地冲对方打了声招呼,问:“赵公公怎么来了?”
赵一泰看着阿箬,笑道:“皇上有旨,请阿箬姑娘到长春宫去一趟。”
阿箬理了理坐皱了的裙摆:“不知皇上叫我所谓何事?”
“阿箬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阿箬点点头,给进忠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赵一泰走了。
到了长春宫,阿箬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才被叫进去。
一进去,先是看见殿中跪着三个挨了打的小太监,娴妃见她进来似是松了一口气。
“奴婢请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安。”
皇后道:“阿箬,你先前在娴妃那里伺候,可曾知道娴妃的妆台屉子里都放了些什么?”
阿箬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在延禧宫时,娴妃娘娘的妆台屉子并非只奴婢一人照看,如今更不知里头什么模样了。”
“如今是如今,从前是从前,你把知道的说了便是。”
“是。”阿箬思索片刻,道,“奴婢伺候娴妃娘娘时,内室的妆台屉子里除了放各种珠宝首饰,还收着主子常用的香料,香粉和一些胭脂水粉膏子。”
“这就是这盒子上香气的来源了。”皇后点点头,突然厉声责问,“那么当初娴妃谋害玫贵人所用朱砂,是否也放在她的妆台屉子内?”
阿箬一愣,茫然道:“什么朱砂?奴婢不曾见过朱砂,娴妃娘娘怎么会害玫贵人呢?皇后娘娘,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皇帝立刻顺着阿箬的话说:“是啊皇后,这其中是否有误会。”
“可朱砂就是素练从娴妃那里搜到的,铁证如山。”皇后皱着眉头说,高晞月却记着阿箬对自己的无礼,冷冷地嘲讽:“阿箬是娴妃的陪嫁,向着娴妃说话也是有的。”
懒得理高晞月,阿箬只看着上头的三个主子道:“皇上,奴婢说话做事都凭良心,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
皇后想了想:“也许娴妃是在阿箬离开后开始给玫贵人下朱砂,所以阿箬并不知情。”
“娴妃,是这样吗?”皇帝心情沉重地看向如懿,他希望如懿能说点什么来证明她的清白。
可是如懿一言不发,令他失望。
“阿箬毕竟离开延禧宫许久,她的证词也不足以证明娴妃的清白。”皇后叹了一口气,面向皇上:“后宫出了这样的事,原是臣妾不察之过。人证物证俱在,娴妃是无从抵赖,但娴妃毕竟伺候皇上多年,皇上要如何查办,臣妾听命便是。”
纯嫔等人皆跪下来为娴妃开脱,娴妃却一直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阿箬思索许久,也跟着跪下来道:
“皇上,奴婢虽然现伺候在您身边,但此刻也不得不为旧主说一句话。娴妃娘娘虽然多年未得身孕,却不曾有过怨恨,她对您的感情真挚,在宫中不曾树敌,又怎么会谋划害您的孩子呢?这实在讲不通,还请皇上明察,为两位贵人查明真凶,还娴妃娘娘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