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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

云之羽:观前尘

  徵宫的大门打开后,数十个玉侍卫站在门口,看见里面床榻之上的徵公子胸口上有一道刀伤,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宫远徵转过头,气若游丝:“快去通知执刃和长老,刚刚徵宫里进了刺客,医馆里有大量机密的毒药和解药失窃。”

  

  徵宫失窃是大事,那些只有宫门内部自己使用的解药和存储的毒方一旦流至江湖,必将引发一阵血雨腥风,而且于宫门也十分不利。

  

  无数玉阶侍卫将旧尘山谷几乎翻了个底朝天,却连那个刺客的半个影子都没找到,反倒将宫门里徵宫失窃一时传得满山谷皆知。

  

  很快这个消息就会如宫远徵所愿,传到上官浅的耳朵里。

  

  宫远徵窝在徵宫里悠哉悠哉地养着伤,每日以伤势未愈为由谢绝见客,他自己就会治病疗伤,包扎换药也不假他人之手,因此无人知晓他的腰腹上有一片瘀青。

  

  而他自己刺的那一刀下手也有分寸,只是看上去唬人,但实际并没有多么严重。

  

  月底的时候宫尚角回来了,这次又带回了几十箱的货物和银两。清晨的时候宫远徵听到宫尚角回来的消息,他刚起床换好衣服走出门,宫尚角就已经走到了徵宫的门口。

  

  “哥。”宫远徵没想到宫尚角会来找自己,眼睛亮了起来。自上次醉后失态后,宫远徵只在执刃殿和长老院里和他碰过一次面,私下里一直没说过话。

  

  “我听执刃说前段时间徵宫里遭遇了刺客。”宫尚角直白地说明来意。

  

  宫远徵愣了一下,莫名有些心虚。

  

  转而他又想到宫尚角会不会因为徵宫药剂失窃的消息而变得更繁忙,他担心执刃又交给宫尚角什么棘手的任务,于是连忙道:“哥你不用为此多做什么,徵宫失窃是我的责任,我很快就能研制出更多新的毒和解药。”

  

  宫尚角没接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这并不是他真正想听到的回答。

  

  他的目光在宫远徵身上逡巡了半晌:“执刃说你受了伤。”

  

  宫远徵唯独没有想到宫尚角关心的是他受伤的事情,他的心里一暖,脸上立刻浮起笑意:“哥哥别担心,我的伤早已大好了。”

  

  “伤在了哪里?我看看。”宫尚角向前走了一步,不容置喙的语气里是遮掩不掉的担心。

  

  回到屋里宫远徵在宫尚角目光的注视下敞开前襟,露出已经愈合结痂的刀伤。

  

  虽如此,那道伤口依旧十分狰狞,宫尚角光是看着就觉得疼,他心里又恨又气,恨那刺客伤人,气自己回来得太迟。

  

  “你可看清那刺客的模样了吗?”宫尚角的语气平静中还带着一股要将对方挫骨扬灰的狠厉。

  

  宫远徵只能摇头,他没有什么可说的,这本来就是他自己做的局,只能咬死不认,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无论宫尚角问什么宫远徵都一无所知,很快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默。

  

  宫尚角替宫远徵上完药后帮他将衣服穿好,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诡秘得有些难熬。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上元夜那晚发生的事情,于是尴尬对坐,连眼神都不敢相接触。

  

  “那天晚上远徵弟弟喝醉了酒,我一时情急失手打了远徵弟弟一巴掌,还希望远徵弟弟可以见谅。”宫尚角用手一点点压平宫远徵前襟的褶皱,把他的衣服整理得济楚端正,拨顺他垂落的头发。

  

  “你我同是宗族手足,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远徵弟弟这些年一个人料理整个徵宫辛苦了,以后若碰上难事可以来角宫找我。”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想要抹平两人之间的嫌隙,告诉宫远徵以后两人还是兄弟手足,不至于因为一点小事就割袍断义。但同时他也给那晚下了论断,宫远徵只是醉酒,除此之外的一切仍旧清白端庄,他们是兄弟,也只能是兄弟,那条人伦的界线谁都不可逾越。

  

  “哥,那晚我没醉,”宫远徵偏偏要直视宫尚角的眼睛,逼他听清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我说的话全部都发自肺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

  

  “够了。”宫尚角低沉的吼声打断了宫远徵后面的话。

  

  宫尚角以为那晚不过是因少年的身体抽条成长后开始好奇情爱,以为他不过是吃醉酒犯的糊涂,只要自己不计前嫌一切就能回归到正轨。

  

  只要晾一段时间就好了。

  

  宫远徵看向他的眼睛里有一簇火,华光灼灼,然而在他有意无意的疏离和冷落下,那火光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比以前更加明亮和旺盛。

  

  宫尚角在那样的目光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那天之后宫尚角彻底开始躲着不肯见他,即使是处理完事务回到宫门里的时候也开始刻意躲开与他相见。

  

  这样的日子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然而却也并非毫无盼头,很快江湖中便传出清风派的点竹身中奇毒一事,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不久之后,宫远徵也徵宫的医馆里等到了云雀如约而至。

  

  “百草萃也救不了点竹,那个毒药无解,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宫远徵双手抱臂审视着云雀。

  

  一直沉默的云雀终于开口说话:“你怎么知道?是你下的毒?”

  

  “你猜猜看?”宫远徵挑眉。

  

  云雀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此次的任务失败了,如果能偷到百草萃带回去,那她便可以从无锋那里兑现一个承诺。

  

  但若是这个任务完不成,那她只能争取留下来努力去完成另一个任务——打探无量流火的下落。

  

  “有一件事情我想你会很感兴趣。”云雀对宫远徵道。

  

  然而宫远徵离开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头也不回道:“我对垂死之人的话没什么兴趣。”

  

  “无锋里有一个名叫寒衣客的魍阶刺客一直在谋划着要杀宫尚角。”

  

  身姿挺拔的少年停在了门口,突然扭身冲云雀快步走过来,接着一把捏住她的脖子,力道大到似乎要将她的脖子捏断:“你敢威胁我?”

  

  云雀在铺天盖地的窒息中强撑着从嗓子里挤出来一句话:“我所言句句属实。”

  

  乍起的暴怒过后,宫远徵松开了她,脸色阴森着笑道:“说说看吧,你想要什么?”

  

  “若徵公子愿意留我一命,我愿意将寒衣客的下落告知公子。”

  

  宫远徵目光盯着云雀,盯了好一会儿,他在犹豫,绝不能把她放出宫门,但如果自己把她留下的话又会是十分棘手的麻烦。

  

  思来想去不如将云雀送去月宫,他想到前世月公子痛失所爱一夜白头的情形,如今重生,他和不妨顺水推舟给他们一个圆满,这样也正好给云雀培养一个可以拿捏的弱点和软肋。

  

  前世寒衣客所留下的重创和仇恨宫远徵一刻也不曾忘记,他并不怀疑云雀所说的话,寒衣客是真的一直千方百计想要杀死宫尚角。

  

  如果这世能赶在寒衣客和哥哥相见之前就将其清除,那哥哥此生就不会再经历前世那样的痛苦了。

  

  于是宫远徵答应了这场交易。

  

  “每年立秋的这一天,寒衣客会出现在大赋城的神仙庙中。”

  

  在云雀说完这句话之后,宫远徵从怀里掏出一只虫子放在她的锁骨窝上,而云雀手脚皆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宫远徵在她的身上放虫子。

  

  “这个虫子能测试人心,你若是说谎,它的毒牙就会毫不留情地扎进你的皮肤里,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云雀看着他,目光很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道:“都说徵公子是百年难遇的药理天才,没想到心智竟如此幼稚。”

  

  那神态和语气简直和云为衫一模一样。

  

  宫远徵再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云雀将虫子从身上抖落下去:“我的命都在你手上,若是你今后发现我说谎,大可以杀了我。”

  

  宫远徵把云雀送入了后山月宫,告诉月公子这是用来给他试药的药人,他反复叮嘱月公子,无论如何都不要放云雀离开宫门。

  

  在这个春夏之交的更替季节,江湖里各个大宗门派也出现了更迭,其中最引入瞩目的便是十几年前遭到无锋灭门的孤山派重新开宗立派,广收门徒。

  

  只是那孤山派掌门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知晓其身份,一时之间众说纷纭。在各种版本的故事里最被广泛接受的说法是那孤山派掌门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曾经是孤山派里的看门护卫,如今虽年岁已高但顾念旧主恩情于是重新立派传承。

  

  听到这些闲言碎语宫远徵差点没笑掉大牙,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孤山派掌门身份的人,上官浅故意往江湖里放出的消息他全当捡乐子听。

  

  夏季来临的第一个月的月末,宫尚角终于处理完宫门在江湖中沉积了许多年的旧案,再次返回了宫门。

  

  金复给宫远徵送来一些抓毒虫的护具和几件其它门派独创的暗器。除此之外,宫远徵再没听到和有关宫尚角的消息。

  

  不过几日后贾管事带回了宫远徵一直等待的消息,他按照宫远徵的安排演了一场大戏,把出云重莲从宫唤羽手中拿了回来。

  

  宫远徵把那株出云重莲小心翼翼地收进匣盒之中,然后拿着它去角宫找宫尚角。

  

  角宫里宫尚角所在的那处宫院没有下人在院内候守,下人只有受召唤才会出来,因此总是静悄悄的。由于宫尚角的五感太过敏锐,下人们即使不进寝殿只是在院子里走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烦扰。

  

  宫远徵径直穿过中庭,绕过曲折的回廊,一直走到宫尚角的寝殿门前。以往这个时候宫尚角已经听出他的脚步声起身迎出来了。

  

  夜还未深,屋里的烛火也还亮着,宫尚角应该并未歇息,但宫远徵站在屋门口等好了一会儿,屋里面依旧没有人起身前来为他开门。

  

  宫远徵只以为是宫尚角不愿意见自己才故意把自己晾在门外,但他今天是有正事相商,于是硬着头皮隔着门喊了声“哥”。

  

  然而里面无人应答,于是宫远徵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足够了解宫尚角,宫尚角从来不会用冷漠无声的方式对待他,就算是真不想见也会出言让他离开,而不是任他一直在门外久站。

  

  一进门宫远徵却发现宫尚角侧卧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于是宫远徵连忙走上前,正要替宫尚角把脉,结果刚搭上去便感到宫尚角皮肤的温度比正常高了许多。

  

  宫远徵再一摸宫尚角的额头,滚烫异常。他连忙跑出去打了盆冷水回来,然后将浸透过冷水的帕子敷到宫尚角的额头上。随后他扯开宫尚角的衣襟,找到了宫尚角发烧的原因。

  

  随意包扎的伤口止不住血,血液已经从缠绕的绷布上渗了出来。

  

  宫远徵心里又惊又气,一路飞奔回徵宫拿了许多疗伤的药。接着拆开渗血的绷带重新上药包扎。

  

  那伤口其实不深,是因为宫尚角一直拖着不肯医治,这才严重到发了高烧。

  

  宫尚角似乎终于有所反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然后缓缓向他伸出来一只手,似乎不太能确定床边的人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存在。

  

  宫远徵原本跪在床边换药,见宫尚角伸出手后连忙膝行两步上前握住了宫尚角的手。

  

  触手的掌心滚烫,烫得宫远徵心惊肉跳,让他产生出一种差点失去对方的后怕。

  

  随着宫尚角的动作,他袖子也一同伸到了宫远徵的面前,于是宫远徵便注意到那寝衣袖口上还残留着他上元节那日甩上的墨迹。

  

  宫远徵盯着那墨点看了良久,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团沾在哥哥袖口的墨迹一样,终有一见会成为对方洗不掉的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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