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影视同人小说 > 云之羽:观前尘
本书标签: 影视同人  云之羽  宫尚角cp宫远徵   

醉酒

云之羽:观前尘

  宫远徵转过身,却见宫尚角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站在繁嚣的庭院里,四周的华灯落了他满身溢彩的流光。

  

  光影明暗交错,宫尚角平和浅笑的时候眼眸似水,亲近得仿佛一直高坐云端的神明忽然附身于尘埃之中。

  

  宫远徵终于从这样的宫尚角身上找到了些许前世的相依相偎时的温暖气息。

  

  他不再好奇宫尚角为他准备了什么礼物,因为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宫尚角对他独一无二的用心,再没有任何东西能比这谜面更让他感到惊喜。

  

  绫罗绸缎、锦衣貂裘,抹额珠宝,发间银铃,这些在上一世从来都是成箱成箱地被宫尚角送入他的徵宫之中。

  

  被偏袒宠爱的人总会看不清自己到底拥有着什么。

  

  非要等到贫瘠之时才知曾经的富有,方才能将一颗真心看得清晰。

  

  宫远徵终于走出新与旧的困境与自伤,人的心从来只有一颗,何来新与旧。

  

  平日议事的大殿里摆了酒,今日宫门内热闹,执刃拿出珍藏的陈坛佳酿邀众人品尝。

  

  宫远徵被宫紫商勾着脖子拉去喝了几盏,喝完也不肯放他走,非叫他题首好诗出来,刺激一下那个平日不学无术的宫子羽。

  

  却看那边宫子羽已经被飞花令罚得快要喝倒在桌子下面,旁边宫朗角哈哈大笑不止,由于十分同情宫子羽,他还替宫子羽喝了几杯罚酒,宫唤羽对了几句便称自己身体不适,先退下回羽宫休息去了。

  

  “远徵弟弟也来对一句,”宫紫商把宫远徵拉到座位上,给他塞来毛笔和宣纸,“工不工整无所谓,韵脚也不必严丝合缝,只大体对个意思就行。”

  

  宫远徵被方才那几杯酒冲得有些晕,他晃晃脑袋,看向放在桌子中间的上联:

  

  “花信来时,恨无人似花依旧。”*

  

  吧嗒一声,宫远徵的眼泪掉落在宣纸上,正巧宫尚角走了过来,他执笔题诗的手一抖,不小心将沾满墨汁的笔尖在宫尚角的袖子上划下一道印记。

  

  墨点很快渗透进衣服里,就连里衣的袖口都落上了墨迹。

  

  “不要为难远徵弟弟,此时夜已深,是该回去歇息了,”宫尚角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弄脏,抬手轻轻按住酒杯,低头看向已经有些醉了的宫远徵,“别再喝了,我送你回徵宫。”

  

  说罢宫尚角背起他往徵宫走去,这还是这一世两人第一次肢体相触。

  

  宫远徵安安分分地趴在宫尚角的肩头,把脸埋在哥哥的颈窝里。

  

  “怎么哭了?”寂静的山路中宫尚角出声问道,他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处有温热的液体滑过。

  

  宫远徵兀自埋着头不回答。

  

  直到快走到徵宫的时候他才瓮声瓮气地贴着宫尚角的侧颈说道:“我对哥哥只有一心,无新无旧,一如既往。”

  

  “嗯,知道了,”宫尚角并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当是他年幼丧失父母无人可以依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来和我说,我保护你。”

  

  宫远徵摇摇头,眼泪都蹭到了宫尚角的衣领上面。

  

  “不是的哥哥,”他软糯的嗓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少年人变声时的沙哑,他呼吸间的热气全都喷在了宫尚角的脖颈上,“我这一生就是为哥哥活着的。”

  

  宫尚角很轻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嗔怪道:“说什么胡话。”

  

  “是真的,我愿意为哥哥做一切事情。”宫尚角不以为然的语气让宫远徵觉得好难过又好心酸,若是平时他一定不敢说这样赤裸的话,可是他现在醉得头脑昏昏,说出来的话便开始不经过大脑。

  

  “我绝不会再让哥哥失去最爱的亲人,哥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朗弟弟,我把他拦下来了,把他和泠夫人在密道口都拦下来了……”

  

  真是醉糊涂了,都开始说起了胡话,竟然还管朗角叫弟弟。

  

  宫尚角无奈摇头,用托着宫远徵的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到家了,一会儿叫下人给你煮点醒酒汤。”

  

  几次剖白内心都被无视,宫远徵的心底升起愤怒与积怨的情绪,气闷不已的他刚想张开嘴在眼前的肩膀上狠狠咬上一口时,却被人放到了地上。

  

  宫远徵左右看了看,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自己正坐在床上。

  

  整颗心被失望填满,宫远徵拽着宫尚角的袖子不让他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等他哭累了安静下来后,宫尚角便抽出袖子准备出去找个下人替他换身衣服再煮点醒酒汤。

  

  不料宫远徵还没完全睡过去,见宫尚角要走,只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边哭一边生气地拽着宫尚角的袖子将他拉回来。

  

  “哥哥,”醉猫一样的人猛地扑到宫尚角的身上,“别不要我。”

  

  宫尚角怕宫远徵摔倒,连忙伸手搂住他的腰,顺着对方的力道往床上倒去。他本想撑一下床再借力起来,哪成想自己却被人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了床上。

  

  接着宫尚角感觉自己的唇上贴上来一个柔软的东西,带着眼泪冰凉的湿意。

  

  那醉得一塌糊涂的人笨拙地贴着他的唇不放,甚至胆大包天地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缝。

  

  宫远徵感觉自己像是泡在酒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也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只是凭着本能在对身下的人上下其手。

  

  直到他的脸上被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时他才如大梦初醒,发现自己越了界。

  

  分明今晚才觉得亲近了一些的哥哥如今站在床边,用无比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酒醒了?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寒意刺骨的质问是对他贪心不足的惩戒。

  

  宫远徵满心凄切地看着宫尚角离去时头也不回的背影,无比怨恨起自己的冲动与莽撞。

  

  他知道全完了,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宫尚角重视规则与法度,绝对容不下他这样违背人伦的感情,他是宫门里的怪胎,是僭越道德的坏种,从此以后他得到的只会是对方的鄙夷与厌弃。

  

  直到春天花开的时节,宫远徵都没再见到宫尚角一面。

  

  大部分的时候宫尚角都在谷外料理事务,偶尔回来的日子,躲着不愿见他。

  

  宫远徵从最初的心里酸痛到后来疼得久了就不疼了,他还得研制出更多的毒药,帮哥哥尽早铲除无锋。

  

  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宫远徵顺着宫门暗道出到旧尘山谷的驿道上,然后将之前配制好的无解剧毒交给摆药摊的小贩。

  

  宫远徵让他暂时代为保管,只说之后会有人来取,只要来的那人没有多问其它而是直接指明要这个纸包的话,那就是可以交付之人。

  

  然而回到徵宫之后宫远徵又有了新的烦恼,怎么将自己已配制好毒药的消息传递给上官浅又是一道新的难题,上官浅只告诉了他把毒药放在哪,却没告他该怎么通知她。

  

  上官浅这个不靠谱的蠢货,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想不周全!

  

  宫远徵气得直跺脚,在心里怒骂上官浅一万句,转过身一把拉开房门打算去医馆里配点毒药冷静一下。

  

  结果他却恰好看见远处贾管事一路小跑着往医馆的方向而去。

  

  近来琐事繁多,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宫远徵冷笑一声,提步运行轻功从檐上飞去,赶在贾管事进入医馆之前闪身躲了进去。

  

  贾管事在药柜的屉斗里翻动药材时,忽然脖子一凉,一把长刀正抵在他的咽喉之上。

  

  “深更半夜不睡觉,你跑来找什么东西呢?”

  

  贾管事颤颤巍巍地回过头,只见宫门里出了名的小疯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正在给执刃煮安神的汤药,结果发现少拿了一味药材,因此特意来寻。”贾管事说话的时候连牙齿都在打哆嗦。

  

  “哦?是吗?”宫远徵握刀的手很稳,在贾管事脖子的要害之处划出一道血痕,然而伤口不深,仅仅只是割开了一层油皮,“你猜猜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执刃会不会发现今日你少送去一碗安神的汤药。”

  

  贾管事吓得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宫远徵面前:“求徵公子饶命。”

  

  “你不该不知徵宫的规矩,”宫远徵的声音森冷,垂眸看向贾管事的眼神成熟得完全不似十五岁的少年,“无故擅闯医馆者,徵宫可就地将其斩杀。”

  

  宫远徵俯身抓住贾管事的衣领:“所以你现在愿意说实话了吗?是为你那病入膏肓的儿子前来窃取宫门的珍贵药材吗?”

  

  贾管事这下彻底说不出话来了,看向宫远徵的眼神里写满了恐惧,仿佛面前站着的是幽魂恶鬼。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从未踏出过宫门半步的徵公子会知道他的家事。

  

  “求徵公子饶我一命,饶我的儿子一命。”贾管事跪在宫远徵面前拼命地磕头,把额心都磕出了血迹之后才听到宫远徵的声音轻飘飘地从头顶落下。

  

  “这次我可以饶过你,并且你儿子的病我也可以替他医治,”贾管事抬起头看向宫远徵,只听他道,“但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贾管事俯身又是重重一磕,涕泗横流道:“只要您能救我儿子,您让我干什么事都行。”

  

  “我要你帮我把出云重莲从宫唤羽那里拿回来。”

  

  宫远徵掐算着日子,料想宫唤羽很快就要开始修练邪术,这段时间宫尚角也不在宫门内,于是宫远徵便想着潜入羽宫查探一番,等到宫尚角回来后再提醒哥哥留意宫唤羽。

  

  这天夜里宫远徵潜入羽宫,躲在树上偷偷向宫唤羽的屋子里张望,然而他低估了宫唤羽修炼邪术之前的功力已十分雄厚。

  

  听到屋外有异动,似有刺客潜伏,宫唤羽立刻调用内力将手中书卷顺着窗户向外掷出。

  

  宫远徵虽躲避及时避开了要害,但腰腹一侧依旧挨了一下。得知暴露后他不敢迟疑,忍着痛轻功一点飞上屋顶,然后迅速地逃回了徵宫。

  

  后半夜宫门戒严起来,挨个宫进行搜查,理由是少主的寝宫里出现了刺客,少主将刺客打伤,现在要查每个人身上是否有淤青。

  

  宫门之中宫尚角不在,无人主持公正,因此侍卫们最先来搜查的是徵宫。其实这样的日子宫远徵这些年也已经习惯了,宫门里其它的宫都有人护有人帮,唯独徵宫清冷只有他一个人,因此出了任何事一定先从徵宫开刀。

  

  前世由于有宫尚角的护着宫远徵,其他人在宫尚角的震慑下还有所顾忌,纵使宫尚角不在的时候也不敢公然欺负他。

  

  可是这一世不同,他不算是宫尚角的什么人,因此当那个锚定公正与严明的标尺不在时,他便会直面最真实的市侩人心。

  

  听着数十个玉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宫远徵心头忽然浮上一计,他抽出把匕首,照着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一刀。

  

  

——————————————

*出自晏几道的《点绛唇·花信来时》。

上一章 徵调 云之羽:观前尘最新章节 下一章 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