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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调

云之羽:观前尘

  宫远徵感觉自己沉入了一场很深的梦境之中。

  

  在宫门的疮痍与尸横遍野之上,宫远徵绝望地靠在宫尚角已经冰冷的尸身上,看着上官浅说完那番荒谬的话之后吞服下其中的一颗毒丸,然后他也心如死灰地从上官浅手里接过另外一颗毒丸吞下。

  

  他无心思考上官浅的意图,算计他也好,谋害他也罢,总归他只求一死。

  

  接着手脚开始麻痹,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冷和僵硬,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昏睡,意识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喊叫声,宫远徵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官浅这人不靠谱,什么剧毒?这根本就是没死成。

  

  宫远徵试图睁开眼讽刺挖苦上官浅一番,结果被人拉了个踉跄。

  

  “徵公子快别发呆了,快去密道里躲起来,您已经是最后一个人了。”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人催着走进一条漆黑狭窄的长廊,正要弯腰低头时却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六七岁孩童的身高和体型。

  

  宫远徵直起身子,面前已经合上的暗门再次打开,里面一个宫门的玉侍在喊他进去。

  

  他认出了这个地方,同时也认出了当下的情形。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有一个孩童从密道深处跑出来,宫远徵手疾眼快地把人拉了回来,垂眼一瞧,果然是宫朗角。

  

  重生?

  

  此时还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宫远徵也在心里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又来一次?

  

  宫远徵感到倦怠,甚至懒得开口多做解释,他桎梏着宫朗角的胳膊,扭头对密道门口的侍卫下达了简短的命令:

  

  “关门。”

  

  坐在密道里等待的时候,宫远徵感觉自己渐渐开始融入这场梦境,他的说话做事的时候开始不受他自己意识所控制,但又好像是那些念头正源于他本心,自发地占据了他所有的思考。

  

  他开始逐渐忘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好像是在一间屋子里喝茶,外面还有潇潇的雨声。

  

  但很快这点支离破碎的念头也被抹平,他只记得自己好像是重生了,前世临死前还吃下了上官浅给的毒丸。

  

  宫远徵有些激动于上官浅的那味药竟真的保留了他的记忆,重活一世,他有先知先觉的所有经历,这次一定要改变前世的结局。

  

  出了密道后宫远徵先回到徵宫看着其它宫的玉侍卫来替徵宫收尸,徵宫从此空寂,爹娘死了,徵宫上下所有的玉侍与仆从也全死了。

  

  宫远徵木讷地望着满目淋漓的鲜血与连绵的缟素白巾,他哭不出来,在前世的这个时候,他的心就已变成了一片荒芜,而这一世他重生的时间太迟,依旧无能为力。

  

  由于宫远徵不知道这一世事物的运行轨迹是否会如前世一样,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敢轻举妄动,害怕自己会扰乱世事的运转与发展。

  

  他如前世一样来到灵堂,爬上棺椁看了一眼收殓人为爹娘清除掉血污后的仪容,然后走出灵堂,坐下屋檐下的那级石阶上。

  

  然而世事的运转已然发生的改变,命运的齿轮稍有毫厘的龃龉便会谬以千里,宫远徵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机会见到宫尚角。

  

  那天他在冰天雪地里等到手脚僵硬,灵堂前的石阶上依旧除他之外无人来访。

  

  也是,宫尚角有了自己的弟弟,如何还会看见他。

  

  就像蜉蝣仰望一棵大树时,不能奢求大树为其撼动,就如神明纵使垂首,也无法看清脚下的每一位信徒。

  

  宫远徵知道自己要变强,要变得比任何人都好。

  

  在宫尚角教宫朗角练刀的一天,回头看见角宫门口站着一个小孩。

  

  小孩用稚气未脱的生脆声音问他,自己的爹娘不在了,他可不可以教自己武功。

  

  宫尚角知道他是徵宫唯一生还的小公子,名叫宫远徵。

  

  还是小娃娃一样的宫远徵眼睛里似乎含着灼灼的微光,却是宫尚角读不懂的东西。

  

  宫远徵成功得到了宫尚角亲授武功的机会,虽然那些招式他早已烂熟于心,但是他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再与宫尚角相处的机会。

  

  宫远徵很努力在宫尚角面前表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他练功比宫朗角刻苦,进步也比宫朗角迅速。

  

  没有经历过失去至亲的宫尚角心底没有伤痛与苦楚,他强大、庄重、肃穆,是宫门的尺戒与一方法度。

  

  宫尚角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不会因宫朗角是自己亲弟弟而偏袒,不会因宫远徵刻苦而更加珍重,也不会因宫子羽长进太慢而严辞苛责。

  

  仿佛他永远庄严肃穆,公正严明地端坐高台,镇守着这座巍峨的高山。

  

  因此宫远徵似乎再难走进他的心中,成为独一无二的薄弱之处。

  

  但宫远徵却觉得这样也好,他不想做宫尚角的软肋,他想成为宫尚角的铠甲。

  

  既然衣不如新,那他这一世就做哥哥的衣服。

  

  宫门内自从无锋假扮苍东霹雳堂潜伏进入之后就一直不太平,受到了沉重打击的各宫亦有些一蹶不振。在这种变动不安,谁也不能保证宫门之内再没有无锋刺客残存。

  

  因此宫尚角很忙,只能偶尔在傍晚时分公事忙完的时候来看一眼宫远徵和宫朗角习武,剩余的时候他都要帮着执刃更换宫门内的防守布局,增加机关,每日忙前忙后根本不得空闲。

  

  半月一次的蚀心之月再次来临时,宫尚角和以往一样挥退了角宫所有的下人,独自留在屋里熬过那两个时辰。

  

  宫远徵有些担心宫门内会有还未清除干净的无锋刺客趁宫尚角身体虚弱之事跑去角宫作乱,于是跑去宫尚角的寝殿外替他守门。

  

  他每次都轻手轻脚地摸过去,尽量不发出响动,这两个时辰宫尚角内力尽失,对外界的觉察和感知也会变得迟钝,只要他算好时间,宫尚角就不会知道他曾来过。

  

  在守了几次门都安然无恙后,宫远徵不禁有些掉以轻心了,一次守门时正赶上旧尘山上下大雪,宫远徵坐在宫尚角寝殿门口的台阶前,望着飘雪出神。

  

  这场景和他坐在灵堂前的阶梯等待爹娘下葬的那日很像,同样都是遮天盖地般茫茫的白。

  

  但此刻却又与当时不同,当时他一直等着的人并不会来,他心里的火苗只能逐渐被风雪吹熄,而此刻他却觉得暖,纵使寒风卷着飞雪扑了他满身冰冷,可只要他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守候。

  

  宫远徵一动不动就那样安静地坐着,飞舞的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蹭过他的脸颊,覆盖住他来时的痕迹。

  

  看到那些脚印的时候宫远徵还在反思自己的轻功练得不到家,担心这要是被宫尚角注意到了可怎么是好。

  

  可是还不等脚印成为罪证,身后忽然拉开的门却已将还没来得及逃离的他当场抓获。

  

  “你在这里做什么?”宫尚角刚有所恢复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用充满戒备的目光看着他。

  

  宫远徵愣在原地,他想不出任何可以蒙混过关的理由,只好如实回答:“我来替哥哥守门。”

  

  宫尚角点点头,似乎是因太过疲惫而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而宫远徵也开始得寸进尺,下次宫尚角蚀心之月发作的时候,宫远徵径直走到门外也没有刻意敛去自己的脚步声。

  

  渐渐的,守门开始变成一种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许与守护。

  

  宫远徵自然也没有忘记答应了上官浅的事情,他努力尝试着配出一种无解的剧毒,别说是百草萃,就是出云重莲来了也无解法。

  

  这个毒几乎是和出云重莲同时被他配制和养育而成,因此宫远徵动了想出山的念头。

  

  他先是旁敲侧击地和宫尚角提了几次,表达了希望宫尚角带他一同出生入死。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宫尚角独木成荫,凡能力所及,只愿以一己之力庇佑整个宫门。

  

  宫远徵私下悄悄将出云重莲拿给了宫尚角,他希望可以给哥哥多一层保护。

  

  但没想到他等来的竟是执刃与长老们对他极力的赞扬与夸奖,宫尚角将出云重莲一事如实上报,于是那朵花理所应当地进了羽宫的口袋。

  

  宫远徵感到无比愤怒,然而满肚子的无名火却冲无人可发。

  

  很快就到了上元节,这年上元节宫尚角难得无事,留在宫门内陪大家一起过节。

  

  这年宫门的财力已超过了上一任执刃在位时的总和,执刃对此十分高兴,将上元节办得异常热闹,在宫门内大设家宴,并举办了不少活动,有题诗、猜谜、赏花灯等等。

  

  晚宴结束后,宫门里的孩子们都跑去长老院去猜灯谜。花灯都是由各宫的人准备的,每个人在准备花灯时还要准备一份礼物,谁猜中了花灯上的谜题,谁就可以拿走准备花灯之人的礼物。

  

  宫远徵没去,还坐在桌子前拿勺子舀着瓷碗里的元宵慢慢地吃着。

  

  方才晚宴上他一直低着头专心吃饭,对执刃和长老们的致辞与各晚辈的贺语充耳不闻,连执刃夸他医毒双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他因出云重莲一事兀自与宫尚角赌了气,看着各宫之人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心烦。

  

  忽然面前被推过来一只瓷碗,碗底一圈雪白小巧的团子,清水之上点的几滴桂花蜜还没被人搅动过。

  

  “若是远徵弟弟喜欢吃元宵,我这里还有一碗。”宫尚角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

  

  宫远徵不理他,但用勺子盛元宵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大,瓷质的勺子重重地碰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宫尚角的声音里含着一点揶揄的笑意:“远徵弟弟还在生气呢?”

  

  “我以为尚角哥哥平日素来公事繁忙,竟也会关心谁生气了这种小事吗?”

  

  宫远徵伶牙俐齿出言嘲讽,赌气地扫了宫尚角一眼。

  

  宫尚角却只是笑,今日他脱去那一身漆黑庄重的衣裳,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闲服,整个人也褪去了拒人千里的冷肃,显得比平日亲切温和了许多。

  

  “远徵弟弟生气是需要关心一下的。”

  

  “我才没生气。”宫远徵从宫尚角的碗里舀了个元宵放进嘴里,上面沾着未搅开的桂花蜜,甜中渗着一丝花香。

  

  宫尚角怎么会看不出来宫远徵的不痛快。自从他把出云重莲交给执刃和长老之后,宫远徵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来角宫,只在他蚀心之月发作之时宫远徵才来,但每次他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宫远徵便板着小脸噔噔噔地跑掉了。

  

  “既然没生气,那等远徵弟弟吃完元宵后一起去猜灯谜吧,我的灯笼里准备了给远徵弟弟赔罪的礼物。”

  

  宫远徵撇了撇嘴,毫不示弱道:“但我的灯笼里可没有给尚角哥哥准备礼物。”

  

  长老院里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许多灯谜已经被解开了,宫朗角猜中的是宫子羽和执刃的谜面,宫唤羽猜中的是雪长老的谜面,所有人里只有宫子羽一个都没有猜出来。

  

  宫紫商猜中了后山花公子的灯谜,但暂时还不知道奖品,后山之辈不能出前山,但想要沾沾喜气于是也准备了礼物,会在次日送去猜中谜底之人的屋中。

  

  宫远徵走过去环视了一圈,各种样式的灯笼流光溢彩,他有些拿不准,不知宫尚角是真的给他准备了礼物,还是只是随口哄他开心。

  

  其中一个架子上的灯笼几乎已被人拿空,独留一盏昙花样式的挂在最中间。

  

  宫远徵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不敢猜这盏灯是何人准备的。

  

  宫紫商催他去猜,说上面的谜面大家都看过了,没人能答得上来。

  

  取下那盏昙花灯时宫远徵的心忽然紧张起来,他从灯中取出写着谜面的纸条展开。

  

  上书:敦煌古谱唐燕乐,只憾曲式终成缺。

  

  这道谜题,不懂之人猜不透,猜中之人不敢答。

  

  只因这是专门留给宫远徵的灯笼。

  

  相传西域有一古国名敦煌,其族人既精通音律歌舞又擅长雕刻绘画,曾有无数乐谱流入到中原,与当时的七律相融合,衍生而出了燕乐二十八调的新曲法*。

  

  然而它的谱法里却只有四个调式,唯独缺少了“徵”这个音。

  

  在灯笼上出这道谜题的人也正是在叹息这样负盛名的曲法却仍有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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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唐时期受西域文化的影响形成了一种新的音乐体系,即燕乐二十八调。这二十八个调是由四个调式与传统的七律组合而成,也称七宫四调。

  我们知道传统的音阶是五音,然而它却只取了羽、角、宫、商四个音作为四个调式,而对徵调是缺失的。不过其中的角调式也被认为是闰角调,因此准确来说徵调和正角调都是缺失的。

  然而徵调的缺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因此许多研究音律的学者都认为徵调其实一直存在,但只不过是在燕乐二十八调中没有被赋予明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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