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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衣客

云之羽:观前尘

  立秋的前一日,大赋城下了一场雨,雨停之后天气骤然转寒了不少。

  

  第二日天还未亮,宫尚角和宫远徵便已踩着微湿的泥土来到神仙庙旁蹲守,等待着“北方之魍”寒衣客的到来。

  

  前世宫尚角未曾见过寒衣客,他通过安插在江湖中的暗探搜集密报得知,寒衣客的武器是一对子母弦月刀,经过改良后的弦月刀中蕴含磁石,环锋带刃可以绞断对方的兵器。

  

  而寒衣客身披麻衣僧服,头戴斗笠,额角上有一道刀疤。

  

  但这个消息到底有几分真几分伪宫尚角无法判定,前世宫唤羽带着“无量流火”叛逃出宫门集结四方之魍时,没有人见过与传闻里与寒衣客描述相同的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宫尚角在暗中紧盯着每一个出入神仙庙的香客,始终没有见到与情报里相似的人出现。

  

  宫尚角的头脑飞转地做出了无数设想。他甚至怀疑起是否是云雀说了谎,寒衣客的行踪不过是她的调虎离山之计。

  

  不过纵使是这样云雀也不可能得逞,因为她此刻应该已经被宫紫商带回商宫,用特制的机关锁了起来,不可能有机会再逃脱。

  

  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的等待。

  

  直到太阳西垂快要落山,赤红的晚霞染尽了半边天色,宫尚角听到身边的人衣袖摩擦的声音。

  

  他以为是宫远徵感觉累了要舒展一下筋骨,然而下一秒却听到弟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来了”。

  

  是非常冷静而笃定的语气。

  

  宫尚角顾不上细究那点微不足道的不协调之感,顺着宫远徵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见山下远远走上了一人,那人没带斗笠,头发剃得很短,身上围着粗布的衣服,一脸慈眉善目的慈悲模样。

  

  然而常年修习武功的宫尚角一眼便看出来了他藏在衣服之下的弯刀形状。

  

  宫远徵率先一跃而出,猝不及防地向寒衣客掷出几枚淬毒的暗器,随后飞上神仙庙顶再次掷出剩下的几枚。

  

  寒衣客短暂的错愕过后飞身躲过那几枚暗器,衣服之下藏着的弦月刀破衣而出,他手腕一翻,弦刀上的磁石便将宫远徵第二波掷出的暗器全吸附在锋刃之上。

  

  原本宫远徵也没指望这几枚暗器能将寒衣客击中,他也不恋战,只在庙顶一晃身让寒衣客瞧见,便转身往山顶而去。

  

  这是宫尚角和他事先商议好的战术,宫远徵极善轻功,引诱寒衣客离开人来人往的庙宇上山再斗。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寒衣客引至山顶,不料还未跑出太远便被寒衣客拦在面前。

  

  寒衣客一手执刀背在身后,另一手却立掌于胸前,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手势:“小孩儿,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何意?”

  

  宫远徵心想,我们之间的前仇旧怨可太多了。

  

  他不搭腔,抽刀便劈了过去。

  

  “不自量力。”寒衣客摇摇头,连脚尖都没挪动半寸,只抬手将背在身后的弦月刀随意挥去。

  

  然而意想之中刀身碎裂的声音没有响起,寒衣客扭头看去,向他劈过来的刀身漆黑无比,在夕阳的光辉下也没有半分的光泽。

  

  那把黑刀不仅没被他的弦月刀绞断,甚至磁石也对其毫无作用,擦过他的刀刃直冲向他的面门。

  

  寒衣客毫不犹豫地丢下将那把架在对方黑刀的弦月刀,闪身向另一侧逃出数步之远。

  

  方才在他尚未察觉之时,另一把长刀无声而至,贴着他的后颈擦过,要不是他及时弃刀而逃,此刻恐怕脑袋已经被捅了个对穿。

  

  能将气息调整得如此臻于完美的人,整个江湖也找不出几个。

  

  “原来是你,”寒衣客对着挡在那位玉面少年身前的人抿唇而笑,“宫尚角,我认识你的刀。”

  

  寒衣客的弦月刀上带有磁石,他抬手用手上的那把刀一勾,方才被他舍弃的那把弯刀就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无锋四大魍中,无论是司徒红的毒还是我弦月刀中的磁石都你的那把刀无用,所以他们都害怕你。”

  

  “但这不妨碍我想要杀你,只是如今你怎么把你的刀给了别人?”

  

  宫尚角不给他继续啰嗦的机会,再次冲上前,宫远徵也从另一方向包抄而起。

  

  兵刃相接发出阵阵争鸣,三人一路打一路向着山顶而去。

  

  寒衣客本想先快速解决掉武功略逊一筹的宫远徵,然而宫远徵手中的刀不受他武器的压制,宫尚角那边的招式也急攻得迅猛,根本不给他分神先解决宫远徵的机会,再加上宫远徵的轻功使得他身体灵活轻盈,寒衣客难以下手。

  

  宫尚角与宫远徵二人皆运用斩月三式,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出刀挥去,另一人便立刻堵上对手躲避的回路。

  

  几招之下寒衣客便明显落了下风,趁着宫远徵再一次堵住他的退路,宫尚角以刀为剑,从两把弦月刀的缝隙间钻入,辅以内力相逼抵消掉磁石的力量,将刀直直刺入寒衣客的胸膛。

  

  寒衣客见自己躲不开,便不顾会不会被长刀刺伤,迎上前的同时调用心法和使足内力向宫尚角拍出一掌。

  

  宫尚角显然高估了手中长刀的韧性,刀尖才刺入寒衣客体内几寸的距离,刀身便在弦月刀的缠绞下不堪重负,啪的一声断成两半。

  

  虽然宫尚角及时闪身躲开了寒衣客的那一掌,但还是被对方的掌风擦到,受其内力的相震。

  

  躲开这掌过后宫尚角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刚刚擦过的掌风让他的内力受到波及,已有停滞的征兆。

  

  之前宫远徵就告诉过他,寒衣客所修行的内功属极寒,可让对手内力停滞,手足僵硬,顷刻间失去战力。

  

  宫远徵说这是云雀告诉他的,他叮嘱宫尚角一定不要用宫门的拂雪三式,雪宫大多数的招式对寒衣客都没有什么作用。

  

  宫尚角更深地运功调动内力,用强悍深厚的内息化解掉方才那一掌对他武力的封冻。

  

  然而随着内力一同升腾而起的,还有司徒红留下的那死而复苏的残毒,顺着他的经脉逆行游走,带来灼烧般的隐隐刺痛。

  

  “宫尚角,你不该让出你的刀。”

  

  寒衣客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时机,一脸狰狞地笑着再次攻来。

  

  宫尚角手握半截断刀,使出全身的力气挥出一式“大寒”。

  

  宫远徵看到后也是一怔,闪身而来横刀以“小望月”相斩,这才拦下了寒衣客的弦月刀。

  

  “哥,你怎么了?”

  

  拂雪三式受寒衣客极寒心法的克制,在所有招式里收效甚微,宫远徵曾数次叮嘱过宫尚角,本不该有此失误才是。

  

  然而宫远徵不知,此刻宫尚角经脉之内残毒难抑,正顺着经脉逆行而上。他的身体已无法再承受斩月三式或镜花三式的威力,若强行使用,不等将寒衣客斩杀,他就会因经脉爆裂而亡。

  

  “无事,”宫尚角调息压下血液里滚动的灼烧之痛,安慰道,“别分心。”

  

  接着他再次使出一招“新雪”逼向寒衣客,然而被克制的刀法纵使调动出十成的功力却也只能发挥出一成的效果。

  

  宫远徵也跟随着换了数种刀法,却无法如最初那般与宫尚角配合默契。

  

  于是形势陡然对调,寒衣客开始占据上风,他的两把弯刀如弦月,招招冲着挖人心肝而去。而宫尚角接连几招却皆是拂雪的刀式,眼看就要抵挡不住。

  

  情急之下宫远徵竟然使出了宫门早已失传的风送三式,其刀法恰与拂雪三式相合,一击必杀。而他手中的刀不受弦月刀的磁石影响,劈开两把弯刀后直取寒衣客的命门。

  

  随着寒衣客的倒下,宫远徵又感到了一阵熟悉的头痛,和上次昏倒在长老院里的疼痛一样,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扯开。

  

  他泄了力气,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下去。

  

  宫远徵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转头向宫尚角看去,却见宫尚角虽没有受伤,但不知为何昏倒在地。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里的景象重合在一起,带来让宫远徵胆颤心惊的悲恸,

  

  为什么?

  

  为什么哥哥又一次倒了下去?

  

  自己明明已经变得很强了,没有遍体鳞伤就杀死了寒衣客。

  

  那一瞬的恍惚与脑袋里炸裂的疼痛让宫远徵怀疑起这重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或许他从来不曾获得过重生的机会,与哥哥的相知相爱也不过是他痴人说梦。

  

  “哥……”宫远徵嘶哑地喊着,头痛让他的世界都天璇地转,他站不起来,只能一点点爬过去。

  

  “哥,你怎么了?”

  

  “你醒一醒啊!哥!”

  

  他试探地搭上宫尚角的脉搏,心中只觉疲惫不堪。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他追随哥哥而去吧,他不想再挣扎求生了,这世间真的乏善可陈、毫无新意。

  

  然而指尖下的脉搏猛然拉回了宫远徵大脑片刻的清明,怎么会是经脉逆行之兆!

  

  这分明是毒!

  

  谁的毒?谁下的毒?

  

  宫远徵忽然想起自己调配的那味可使人调动内力就经脉逆行暴毙而亡的毒,与宫尚角所中之毒有一点相似。

  

  但是调制那味毒的过程说来神奇,他没有依据任何过往的经验,而是乍起的某个念头,随后尝试配制了一下便取得了成功。

  

  就像他方才无师自通的剑法一样,在急需的某个瞬间就自然而然地使用了出来。

  

  好像这些东西就一直都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来势汹汹的头痛再一次席卷而来,他竟有一种自己和哥哥同心同感的错觉,因为他切身地感受到了那种游走于经脉之中的灼热之痛正在凌虐着他。

  

  就好像他真的中过这种毒一样。

  

  脑子又开始疼痛,混沌之中有一个念头蛮横地挤了进来,强行占据了他的五感与心神。

  

  宫远徵错乱的感知让他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片树林里,他好像是躺在地上无法动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沸腾。

  

  睁开眼的时候,树木繁茂的枝叶落入眼中,郁郁葱葱的叶片之间,露出辽远而苍白的天穹。

  

  然后他听到了那个属于他自己的声音在心底说道:

  

  “或许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最遗憾的是我没有机会再看哥哥最后一眼。”

  

  然后巨大的悲恸便淹没了他。

  

  宫远徵抬起一只手死死按住太阳穴,将自己从头痛欲裂的幻象中抽离出来,面前侧倒在地上的哥哥依旧紧紧闭着眼睛。

  

  “哥……”声音破碎到几乎发不出来完整的音节,宫远徵颤抖着凑近宫尚角,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哥哥冷峻的脸颊上,然后又顺着下颌骨掉下去。

  

  宫远徵一点点挪动着膝盖蹭上前,仿佛退化到了野兽间相互试探的方式,用自己的鼻息试探对方的鼻息。

  

  他的怀里还有一颗由出云重莲炼制的药丸,不知是否能解宫尚角体内的奇毒。

  

  宫远徵浑身发软不受控制,掏药的手也抖得不成样子,他没有翻找的耐心,一股脑地抽出来,那些临走前精心配制的毒药和解药散落了一地。

  

  但宫远徵顾不上这些,只拿起出云重莲炼制的药丸往宫尚角嘴里塞。

  

  昏迷的人无法自己进行吞咽,宫远徵软着手喂了几次都无果,忍着头脑的混乱和疼痛,手和嘴一起配合着才把药丸送了下去。

  

  宫远徵颤颤巍巍地舔着宫尚角干裂的嘴唇,仿佛一头小兽在绝望地拼命舔舐母兽身上的伤口。

  

  脑海里的幻象再一次吞噬掉眼前真实的画面,他听到自己在发出那句垂死的感叹之前还有一句话:“上官浅这个蠢货果然不靠谱,送个解药都这么慢。”

  

  上官浅?

  

  正巧他们现在身处大赋城中,宫远徵把宫尚角一点一点挪到自己背上,然后顶着剧烈的头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顿地挪动着向山下上官家的药馆走去。

  

  他强撑着身子不知走了多久,一直走到太阳都彻底落下了山。

  

  夜幕降临,天上乌云密布,仿佛随时便会落下一场大雨。

  

  山脚下的一处软泥让宫远徵的脚崴了一下,他整个人晃了晃,接着双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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