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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击

云之羽:观前尘

  旧尘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雨雾中,绵绵的细雨从峭壁的岩石上滑过,打在高木宽大的叶片上,偶尔从树叶的间隙漏下来,砸在宫尚角的斗笠上。

  

  用作暗号的哨响盘旋进山谷,很快从一处狭窄崎岖的山道里钻出来一人一马,是和宫尚角一样漆黑的颜色,黑马黑衣,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头上戴着一只宽大的斗笠。

  

  来人勒马停在宫尚角面前,从马背上跳下来,抱着刀一拱手,再抬头时便露出了斗笠下一张未脱尽稚气的脸。

  

  “哥哥,一年多未见了。”

  

  宫朗角收到宫尚角的一纸密信后迅速从暗中调派了数十名玉侍,赶来山谷后崖的一处关要处蹲守。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却足以将宫朗角雕琢出来,成为一个能与宫尚角一样扛起宫门使命与责任的人。

  

  “都准备好了吗?”

  

  “一切已按哥哥的规划安排好了。”

  

  寒暄的话不必多说,宫尚角握紧腰上的刀,跟在宫朗角身后走进山道之中。

  

  天幕阴沉发灰,不见阳光的雨天里,屋里即使是白天也光线昏暗,需要点起烛火才能看清。

  

  宫子羽吹熄了曳动的烛火,披上衣服站了起来。暗弱的屋子里,坐在桌子前的人抬头看着他,目光似是不解。

  

  “紫衣姑娘,”宫子羽前一秒还笑着,后一秒忽的抽刀指向她,“你到底是谁?”

  

  万花楼外忽然涌进来几十位宫门玉侍,把紫衣的房间围堵得水泄不通,这时她才注意到,整栋万花楼都空了。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紫衣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全然不见往日的柔弱和妩媚。

  

  前日宫朗角将宫子羽叫去角宫,说有要事相议。宫朗角告诉宫子羽,万花楼里那个他常去会见玩乐的头牌紫衣姑娘是无锋的高阶刺客,极大可能是“四方之魍”其中之一的司徒红。

  

  一开始宫子羽并不相信,直到宫朗角拿出宫尚角寄回宫门的一些铁证。

  

  宫尚角设立的暗桩率先拦截下的信件竟然出自旧尘山谷,里面详细记录了宫门在谷中的大小事务,而且还包括一些宫尚角出谷入谷的时间。

  

  经过数月的调查后宫尚角才确定了传信之人是万花楼的紫衣,而宫子羽只一眼便认出来了上面熟悉的字迹。

  

  宫尚角接到消息的时候和宫远徵人在江南,便谋划着回宫门后慢慢想办法对付紫衣。结果没想到恰在回程路上得知了点竹中毒一事,趁着无锋混乱之际无人能来应援,这是除掉紫衣最好的时机。

  

  而他从一开始就已决定将宫远徵留在驿站之中,调去驿站的侍卫全也都是为了看守保护宫远徵。

  

  这一世,宫尚角决心不让远徵弟弟再卷入江湖的争斗之中。

  

  万花楼里,宫子羽挥刀接下几招,面前的紫衣姑娘好似变了个人似的,表情阴狠、动作毒辣地攻过来,每一步都是杀招。

  

  屋里打斗声弗一起来,宫门的侍卫们便冲了进来。然而宫子羽只觉实力难敌,对方只一人,而且还是赤手空拳,然而多对一的打斗持续了没一会儿便已落了下风。

  

  宫子羽咬紧牙关,一边防着紫衣的毒爪一边紧张地后撤,金繁不在,他只能依靠自己。

  

  昨日从角宫离开前宫朗角告诉他,宫门内有叛徒,切不可走漏了风声,伏击紫衣之事绝不可让任何人知晓,因此今日和他配合行动的全是角宫的暗卫。

  

  宫朗角叮嘱他,“四方之魍”中的司徒红有一双毒爪,一定要小心不要被抓伤,不必与其缠斗,只需将她引至旧尘山谷的峡关之处。

  

  于是宫子羽也不恋战,一边打一边逃,角宫的暗卫也个个都是高手,护着他不被司徒红所伤。

  

  司徒红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便不能继续待在山谷之中,此时最好是先从旧尘山离开,因此顺势落入了宫子羽的引诱之中。

  

  两人打了一路,打到某一处时宫子羽突然在侍卫们的护送下抽身离开,而方才还缠人的众多侍卫们也骤然散去。

  

  司徒红只觉一股杀气从身后袭来,猛地侧身躲开,一把长刀已贴着他的耳朵直砍过来,幸亏她躲避及时,那锋刀只堪堪削去了她一截头发。

  

  她回过头,看到了令所有无锋之人畏惧忌惮的一张脸。

  

  久离宫门后一直未归的宫尚角不知何时竟已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边。

  

  然而在看到司徒红面容的瞬间,宫商角也愣住了。

  

  那张脸宫尚角永远也不会忘,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宫尚角想起自己途径一片树林时接到了关于无锋的情报,赶过去的路上曾与一人擦肩而过,而那人便是眼前这位司徒红。

  

  当时他并未过多在意,只匆匆一瞥后便赶去清除无锋刺客,随后循着那些刺客的来路,宫尚角找到了被人毒伤在树林间的宫远徵,若不是上官浅即使赶到,只恐宫远徵性命堪忧。

  

  难怪那些被宫尚角随手几下便清除掉干净的无锋刺客身手平平,而宫远徵又常年服用百草萃,本不该被区区毒物所伤。

  

  但如若伤人之人是善用蛊毒的司徒红,那这一切便有了解释。

  

  宫尚角这一瞬的怔愣让司徒红逮到了可乘之机,毒爪破空而来,直取宫尚角面门。

  

  驿站的院子里气氛僵持古怪,屋檐上的水滴掉落下来,摔碎在青石砖上。

  

  “我哥哥去哪了?”宫远徵皱着眉头,压着声音,暗沉的眸色里藏着隐怒。

  

  他的声音不大,但宫门玉侍们单膝跪了一圈。

  

  雨滴的声音清脆,在无声静默的驿站里清晰可闻。宫远徵同一个问题问了三遍,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他。

  

  他心一横,踩着水往外走,既然没有人告诉他,那他自己去找。

  

  “徵公子勿怪,在此处略等些时日,角公子处理完事情就会来接您。”一个人强横地拦在他前面。

  

  宫远徵看着面前的人一愣:“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复是宫尚角最贴身的侍卫,虽只是绿玉侍,却是最忠诚也最功力深厚的一个,是陪着宫尚角在一路厮杀与沉浮中最终留下来的那一个。

  

  “我奉命在此处守着徵公子。”

  

  此刻宫尚角不知人在何处,昨日宫远徵从哥哥未尽的话语中听出来了抽刀出鞘的声音,宫尚角又要去与人厮杀,去做危险的事情。

  

  然而因为自己,他还得费心把贴身的侍卫调来保护自己,而他却因此少了一员得力的干将。

  

  宫远徵握紧拳头,指骨被他捏得嘎吱作响,不甘冲破心房,深深扎根入骨的无力感正在叫嚣着撕咬他。

  

  他恨自己只能做宫尚角的软肋,似乎无论如何努力都成为不了他的铠甲或者锋刀。

  

  上一世宫远徵只待在宫门中未曾踏出过山谷半步,他以为自己只要完完全全顺从哥哥的要求,遵从哥哥的指令就足够了。

  

  在他的世界里,宫尚角就是他生存的全部法则与信条。

  

  宫尚角希望他做的,他分毫不减地学会,譬如制药制毒,譬如自珍自保。而宫尚角不希望他做的,他连片刻都不去染指,比如离开山谷,比如阴谋算计。

  

  宫尚角告诉了他无锋是仇敌,却不肯他涉险与无锋对抗,于是他便不听、不看、不想。

  

  他是那样乖顺,那样虔诚,宫尚角是他唯一俯首跪拜的神明。

  

  然而不是所有的信徒都能有幸被圣光普渡,在所有产生动摇的人中他是最悲惨的那个,巍巍荡荡如高山仰止的神像崩塌于前,神明死亡的烈目鲜血里泡着他溃败的信仰。

  

  仿佛是对他虔诚的神罚。

  

  这一世重活,他发现自己除了烂熟于心的药方与毒剂外,什么都没有,他记得仇敌的面容,但却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处,更不知道该怎么样复仇。

  

  他要出山谷,他必须要出山谷,他已尝过虔诚的苦果,所以其余的劫难和惩罚都不足以让他停下脚步。

  

  “小心!”宫朗角挥刀拦下司徒红的毒爪,宫尚角立刻回神,刀风凌厉直取对方咽喉。司徒红用毒爪徒手去挡,刀刃顷刻划破她手掌,而毒血顺着刀身往下流,所过之处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宫尚角抽回刀甩掉上面的血毒,然而沾过司徒红血液的地方已经被腐蚀出了许多坑洼。

  

  那把百毒不侵削泥如雪的刀给了宫远徵,如今手里的这把抵御不了毒蚀。

  

  “退后。”宫尚角一把将欲从另一侧挥刀的宫朗角扯到自己身后。

  

  司徒红阴阳怪气地笑了:“角公子对弟弟果然宝贝得紧。”

  

  她一边灵活地挡下宫尚角攻来的刀,一边挑衅道:“只是不知道角公子有几个弟弟,护住了一个,另一个还护不护得住。”

  

  明知对方是故意胡诌的诛心之论,宫尚角的心脏还是骤然狠狠紧缩了一下,随后他的眼底浮起一层愤怒与隐恨,刀势越攻越猛,是只管进攻不顾防守的打法。

  

  手中的刀已被毒血蚀出几个小洞,再不快些结束战斗,拖得久了这把刀恐怕会撑不住断掉。

  

  司徒红抓住宫尚角转瞬即逝的一丝破绽,毒爪毫不犹豫地掏了过去,然而下一秒她得意的神色便僵在了脸上,宫尚角的刀已从她后背刺入,将她贯穿后钉在地上。

  

  她垂死挣扎,没能碰到宫尚角的毒爪由内力甩出淬毒的五甲,如锋利的暗器般刺入宫尚角的腰腹。

  

  “哥!”宫朗角扑身前来,一刀砍下司徒红的利爪,再一刀劈入对方的后颈将其斩杀。

  

  宫尚角的身子摇摇晃晃站不稳,提刀撑了一下,被毒血腐蚀得千疮百孔的刀身承受不住,崩断成两节。

  

  宫朗角慌忙地扶住宫尚角,却见他捂着腰腹呕出来一口血。

  

  “别声张,”宫尚角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回宫门,从密道走。”

  

  宫子羽回宫门的路上心跳得很快,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时而浮现起紫衣姑娘和自己临窗对坐,煮雪烹茶时的恬静面容,时而是无锋刺客司徒红带着狠毒阴邪的笑,毫不留情地向他攻来。

  

  六神无主地顺着山阶往回走,差点和对面的人撞在一起,宫子羽刚要道歉,那人已稳稳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子羽,你这是要去哪?”宫唤羽的声音随之传到耳边。

  

  宫子羽对上宫唤羽担忧关切的眼睛,像归家的游子找到了庇佑,几乎要把方才的事情全盘托出。

  

  “我刚刚……”然而他刚起了个话头又忽然停下来,混沌的大脑里唯有一线清明,宫朗角曾告诉他,宫门中有叛徒,今日之事不可声张。

  

  宫唤羽从来对他宠溺有加,自己被责罚时永远会拦在自己身前,他绝对信任宫唤羽,所有的秘密也都从不隐瞒。

  

  然而就在要开口的这一刻宫子羽却不知为何感到了一阵心慌,像是野兽体察到危机的本能直觉,带给他如芒在背的惶恐。

  

  “刚刚和人玩牌输了。”宫子羽垂下头,适时地露出一点恰如其分的失落。

  

  “下次可别再赌了,”宫唤羽从腰上的钱袋中掏出一些银子递给他,语气温和带着纵容的笑意,“让爹抓到又要去祠堂里罚跪,你那裤子都快要被跪出来两个洞了。”

  

  “谢谢哥,我以后再不玩了。”宫子羽接过钱,笑得没心没肺,像之前那样玩世不恭地随意做着保证。

  

  今年宫子羽就成年了,却还是像稚子一样玩心不改,宫唤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你啊。”

  

  深春的雨后阳光明媚和煦,自己仁厚的哥哥笑容可掬地站在自己面前,然而宫子羽却莫名感到了一阵脊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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